第52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轻响,这次却带着清晨的暖意,墙头上的淡紫脚印被晨露冲淡,却在砖缝里留下颗极小的、不会伤人的萤石粒,像颗被遗忘的、属于好人的星星。
天边泛起鱼肚白。老王摸着木牌上父亲当年刻的小字:“荧光分阴阳,阴粉勾人魂,阳粉照人心。”他把木牌揣进怀里,转身走向陈家正堂,晨光落在他肩头,那里沾着的阳沙和荧光粉,竟在不知不觉间,拼成了个模糊的“安”字——是父亲当年没写完的、想给家人的“平安”。
老槐树的铜铃又响了。这次不再是夜风中的凄凉,倒像个孩子的笑。老王抬头望去,树桠间落着片淡紫的花瓣,不知是哪棵早开的梅,花瓣上沾着的,竟不是雪,而是颗小小的、发着柔光的萤石——像极了儿子生前最爱捉的、不会蜇人的萤火虫,在晨光里,轻轻抖落了一身的夜露。
虎头帽·铜扣·谜
秋风吹得窗棂纸哗啦作响,大牛攥着火把的手心里全是汗。后宅西厢房的梁上,那道黑影刚落地,他便猛地划亮火折子——缠在火把上的荧光布条“腾”地窜起幽绿的光,将黑影的轮廓扯得老长,投在霉斑密布的墙面上。
“呔!何方妖孽!”火把被挥得呼呼生风,荧光火星溅在青砖上,映出黑影腰间明晃晃的铜扣。不是传说中的青面獠牙,却戴着顶半旧的虎头帽,帽檐下露出的方脸膛上,左眼角有道寸许长的刀疤,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装神弄鬼的是你家大人。”黑影开口时喉间带着痰音,左手按在腰间刻着“黑”字的铜扣上,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大牛这才看清,他袖口磨出毛边的青布衫下,竟缠着半圈渗血的纱布,纱布缝隙里露出的皮肤,赫然烙着枚铜钱大小的火印——和三天前失踪的货郎李三后颈的疤痕,一模一样。
七天前,县太爷突然称后宅闹鬼,派亲信大牛守西厢房。说是闹鬼,实则是太爷夫人丢了件嵌着夜明珠的霞帔,坊间传那霞帔是十年前黑风寨压寨夫人的陪嫁,寨破时随财宝一并失踪。大牛记得清楚,太爷半夜召见时,灯影里他袖口沾着的细粉簌簌落在公案上,在月光下泛着淡蓝——像极了小时候见过的、戏班子用来画鬼脸的荧光粉。
“你是黑风寨余孽!”大牛壮着胆子往前半步,火把上的荧光布条扫过黑影肩头,竟勾下片褪色的黄布。那是虎头帽上的虎耳,边缘缠着的金线早已磨断,露出底下藏着的半枚银哨,哨口刻着的“风”字,和李三货担里搜出的断哨,严丝合缝。“当年寨破时,你们抢的财宝就藏在这西厢房!”
黑影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梁上积灰扑簌簌落。他扯下虎头帽,露出满头乱发里藏着的银簪——簪头雕着朵残败的牡丹,正是太爷夫人遍寻不着的霞帔配饰。“财宝?”他指尖划过铜扣,“十年前黑风寨被屠,老寨主临死前把‘黑’字腰牌掰成两半,让我带着这虎头帽来找‘戴官帽的人’——说他手里的半块腰牌,藏着全寨兄弟的血债。”
窗纸突然被风撕出个洞。冷光灌进来的刹那,大牛看见黑影掌心里的半块铜扣,断口处嵌着的淡蓝粉粒,正和太爷袖口的粉末轻轻相吸。他猛地想起昨夜巡逻时,在西厢房地砖缝里发现的划痕——歪歪扭扭的“风”字,边缘还留着新鲜的凿痕,像极了用银簪刻的。
“你家大人每晚子时都来这厢房。”黑影突然逼近,血腥味混着荧光粉的冷香涌过来,“昨夜他蹲在墙根扒拉砖缝,我听见他念叨‘霞帔藏夜明珠,明珠照黑牌’——”话没说完,后墙突然传来“咔嗒”声,雕花博古架缓缓移开,露出暗格里躺着的半件霞帔,明珠在荧光下泛着幽蓝,正映着黑影掌中的铜扣,发出细微的“嗡嗡”响。
大牛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他看见霞帔边角绣着的牡丹,花蕊处竟用荧光线勾着暗纹,连起来正是个“黑”字。十年前的传闻突然在耳边炸开:黑风寨劫的是贪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