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磷光里的官与民》
顺天府衙的铜门环还沾着晨露,王典史躲在门后,肥脸贴着朱漆门框,看百姓们举着阳粉画的獬豸旗簇拥着张小帅走过。人群里飘来蜜饯的甜香,混着阳粉的清苦,在日头下织成张暖融融的网,网住了他昨夜没睡好的、发沉的脑袋。
“张旗牌,给俺们讲讲咋用磷粉辨鬼呗!”卖油的周老汉晃着油壶,壶嘴沾着的淡紫粉粒落在青石板上,画出歪扭的“油”字。张小帅笑着接过孩子递来的荧光饼,指尖在饼面上点出獬豸的眼睛:“哪有啥鬼,不过是活人拿磷粉装神——您老瞧这粉,遇油显黄,遇水显白,昨儿那凶宅的‘鬼脚印’,可不就是黑三爷沾了菜油踩的?”
衙役们的议论声从身后飘来:“听说张旗牌用磷粉验尸,连埋了半月的骨头都能照出伤——”“可不是么,上次李货郎的尸身,指甲缝里的磷粉让他瞧出了黑三爷的袖口毛!”王典史的八字胡抖了抖,想起昨夜在凶宅,张小帅用磷粉撒在黑三爷后颈,显出的齿轮胎记——那胎记,和卷宗里十年前矿难逃犯的画像,分毫不差。
“典史,该升堂了。”师爷抱着账本走过,账册边缘沾着的阳粉,在阳光下显出“冤”字的残笔。王典史望着自己袖角的磷粉印——那是昨夜查案时,不小心蹭到的阴粉,此刻被阳粉盖了大半,只剩个模糊的“贪”字轮廓,像块洗不净的污渍,烫得他指尖发疼。
大堂的惊堂木“啪”地落下时,黑三爷跪在青砖上,络腮胡上的阳粉比昨日淡了些,却在日头下泛着硬邦邦的光。“黑三,你伙同钱阎王用磷粉装鬼谋财,还不认罪?”王典史盯着他腰间的齿轮扣,扣上的“十三”暗记,此刻被阳粉显成了“罪”字。
“王典史您当年收了钱阎王多少好处?”黑三爷突然抬头,眼里闪着狠戾的光,“顺天府多少凶宅变了他的产业,您老会不知道?俺撒磷粉装鬼,不过是替您老‘清场子’——”话没说完,张小帅突然上前,验骨刀上的磷粉撒在黑三爷嘴上,立刻显出暗红的印子——那是被堵住的“官”字。
大堂里响起低低的惊呼。王典史的肥脸涨成猪肝色,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钱阎王揣着银票跨进后堂,袖口沾着的磷粉,正和黑三爷此刻嘴上的印子一模一样。“休要胡言!”他猛地拍案,惊堂木震落的磷粉,在公案上聚成“钱”字,“顺天府断案,凭的是王法——”
“凭的是磷粉照出的真相吧?”张小帅摸出父亲的旧账本,内页夹着的磷粉块在打开时爆起微光,“典史您瞧这页,钱阎王的记账笔迹,和您老在后堂写的‘密’字,一模一样——当年我爹的矿难卷宗,也是您老亲手销的吧?”
阳光穿过窗棂,在账本上投下獬豸旗的影子。王典史看见影子落在“钱阎王赠银三百两”的记录旁,磷粉块的光正好映在“王”字上,竟将“王典史”的“王”,照成了“狂”。他忽然想起上任时挂的“明镜高悬”匾额,此刻被磷粉染了边,像面蒙了灰的镜,照见自己肥脸上的汗,和黑三爷眼里的笑。
“张旗牌,您老可别血口喷人!”他扯了扯官服,却扯落袖口的磷粉,露出里面绣着的獬豸纹——和黑三爷的齿轮扣,原是一套。百姓们发出哗然,有人指着他袖口的纹喊:“瞧!典史也有‘鬼标记’!”“怪不得凶宅总卖给钱阎王,合着是官匪勾结!”
惊堂木“当啷”掉在地上。王典史看见张小帅腰间的残牌,断角的磷粉正对着自己的眼睛,像把亮晃晃的刀,剖开他藏了十年的秘密:当年矿难,他收了钱阎王的银,将张建军的“阴粉害人”状子锁进了后堂柜——如今这状子,正摊开在大堂上,磷粉显形的“冤”字,比他的官服还红。
“典史,您老说顺天府凭王法断案。”张小帅捡起惊堂木,木头上的磷粉显出手印,正是王典史昨夜按的,“可王法之外,还有这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