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无主骸骨免费,贪官污吏加倍”——“倍”字的“立人”旁特别粗,像根钉在人间的“理”桩。“大人要订头等棺?”他仰着脸,指尖点着“贪官污吏”四字,“咱这儿头等棺的木料,得用老槐树的枝桠——当年这树挂过‘鬼灯笼’,如今砍下来做棺,专克心里有鬼的人。”
王典史的目光扫过堂内的柏木棺,棺头都刻着獬豸纹,断角处嵌着的醒魂草干叶,在阳光里晃成“斩”字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替冯保余党销赃的“药引”账本,此刻怕正躺在张小帅的暗格里,与那些骸骨指节作伴——那些指节上的茧,曾让他半夜惊醒,以为是孩子的手,来抓他的贪。
“本官本官是来查善堂的账目!”他壮着胆子往堂内走,官靴却踩在虎娃画的獬豸涂鸦上,鞋底的阳粉被蹭成“贪”字的反写——“贝”部朝下,“今”部朝上,像在说“贪财者,终颠倒”。大牛抱着新劈的柴禾进来,“鬼面盾”上的韭菜饼渣掉在王典史脚边,竟拼成“饣”“贪”二字——饣是民之食,贪是官之恶,合起来,恰是“饮”(饮):饮民血者,必被民噬。
更夫老周挑着“义庄骸骨册”经过,册页间夹着的阳粉杨絮,落在王典史的官服上,竟将“典史”二字的刺绣,衬成“曲史”——曲是心歪,史是笔正,合起来,便是“歪曲之史,必正于笔”。“大人要看账目?”他把册子往王典史怀里塞,纸页间飘出的醒魂草香,呛得对方直咳嗽,“您瞧这:王扒皮的“视察”(终)
巳时的阳光像把钝刀,剖开善堂门前的青纱轿帘,王典史的肥脸在光影里白一阵青一阵——他盯着堂内“清正廉明”匾额下的獬豸图腾,断角处的醒魂草叶正扫过自己的影子,把八字胡的轮廓,切成“贪”与“耻”的两半。
“张小帅,你别拿匾额压本官!”他往后退半步,官靴碾过虎娃用阳粉画的獬豸眼睛,粉痕在鞋底绽开,竟成“瞎”字——目部是被蒙的眼,害部是藏的恶。张小帅望着他慌乱的样子,指尖抚过腰间残牌断角——那是父亲用矿灯砸开凶宅地窖时崩裂的,此刻磕在门框的“鬼见愁”木牌上,清响里带着矿石的冷硬,“卑职怎敢?这匾是大人亲赐的,如今百姓都说,见了这匾,就知道官府给‘人理’站过台。”
老王的烟袋锅子在门槛上敲出火星,惊飞了停在匾额上的麻雀,“大人当年送匾时,”他吐着烟圈,烟岚裹着王典史官服的熏香,聚成“臭”字——自部是官威的腐,犬部是民心的憎,“说‘凶宅改善堂,利在千秋’,如今千秋没来,‘利’倒先来了——您瞧这棺木,”他指了指晾着的柏木板,“每道缝里填的不是腻子,是咱从您当年查抄的‘药引’账本上撕的纸。”
王典史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账本上的齿轮密语,是他替冯保销赃的铁证,此刻竟被做成了棺木的“镇邪符”。小顺抱着新写的《凶宅改造记》跑过来,纸页间夹着的紫金土细沙,落在王典史脚边,堆成“罪”字雏形——四非部是藏的恶,罒部是盖的谎。“大人想不想看?”他仰着脸,睫毛上沾着杨絮,“里面记着您去年腊月初三,往凶宅地窖送过三车‘药材’——可咱打开车,装的全是带齿轮印的木箱。”
更夫老周挑着义庄的骸骨登记册,册页上的朱砂红圈,个个标着“无主童尸”,此刻往王典史面前一递,纸页边缘的阳粉,把他的肥脸映成“囚”字——口部是善堂的墙,人部是被困的贪。“大人记性不好?”他指着册子里的密语批注,“‘冬至阳生,宜采药引’——这‘药引’二字,当年可是您亲手圈的。”
王典史忽然听见后院传来虎娃的笑闹声,混着韭菜入锅的“滋啦”响——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带着烟火气的暖。他望着堂内新砌的灶台,锅沿还沾着面疙瘩,竟比自家后厨的山珍海味,多了份让人心慌的“真”。灶台上摆着虎娃捏的獬豸面人,断角处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