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
本
飞鱼服与镇魂铃
正午的日头把青石板烤得发烫,门环“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八个穿飞鱼服的番子肩并肩撞开木门,绣春刀出鞘的脆响里,老王眼前闪过一片银白——刀鞘上的鎏金獬豸纹映着日光,把“张小旗殡葬事务所”的木匾切成两半。
一、绣春刀下的香灰
曹吉祥捏着月白绣帕掩住口鼻,指尖的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青白。他盯着地上的香灰皱起眉,绣帕角扫过门框上的符纸:“什么腌臜味儿?霉味混着香烛,脏死了。”话音未落,靴底碾过块碎瓷片——那是去年凶宅案里捡的井砖残片,上面还留着张小帅用朱砂画的“镇宅符”。
大牛攥着腰间的雁翎刀把,指节因用力泛白。他看见曹吉祥袖口露出的玄龟纹暗绣,和从富商尸身扯下的残片一模一样,喉结滚动时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但触到张小帅扫来的眼神,手又慢慢松开,盾牌边缘的铜钉在地上划出细响。
“张小旗?”曹吉祥尖声开口,绣帕甩在张小帅面前的案上,帕角的金线扫乱了摊开的《洗冤集录》,“咱家奉上命核查案件。你办的富商诈尸、凶宅闹鬼…”说到“闹鬼”时,他嘴角扯出讥讽的笑,绣春刀穗子扫过算盘,算珠“噼啪”滚落一地,“还有那笔不明不白的巨款——莫不是拿宫里的钱买好名声?”
二、卷宗与符纸的对峙
番子们哗啦散开,有人踢翻供桌,有人用刀尖挑起墙上的镇魂幡。老王看着自己擦了十年的算盘珠子滚进香灰里,浑浊的眼珠闪过怒意,却见张小帅忽然扑通跪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公公息怒!”他抬头时眼眶发红,指尖掐着掌心藏的符纸角,“下官办的案子确有疏漏,只是那富商尸身…尸身袖口的符文,实是从凶宅墙缝里捡的!”说着偷偷扯开袖口,露出半截缠着布条的手腕——布条下,是用朱砂新画的“避邪纹”,和曹吉祥账本里的“玄龟纹”略有不同。
曹吉祥盯着他发抖的肩膀,玉扳指敲了敲案上的《洗冤集录》。书页间掉出张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正是密报里提过的“疑似《丹鼎方位谱》残页”。他忽然笑了,尖细的笑声惊得梁上尘土簌簌落下:“好个‘捡的’!这星图对着参宿方位,怕是想给咱家算算命?”
三、暗格与软甲的较量
当番子们搬起木箱时,张小帅看见曹吉祥腰间的金丝软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软甲的纹路,和富商尸身指甲缝里的金粉一模一样。他悄悄往镇魂铃方向挪了半步,指尖触到铃身的暗格——里面藏着半片龟甲、账本残页,还有王扒皮用左手写的密信。
“所有案卷、证物,尤其是鬼画符的丹方——统统封存!”曹吉祥尖声下令,绣春刀指着张小帅的咽喉,“若敢藏着掖着…东厂的剥皮凳,可是许久没见血了。”
大牛突然往前跨了半步,盾牌刚举起就被张小帅喝止:“退下!听公公吩咐。”他盯着曹吉祥指尖的玉扳指,忽然想起周博士说过的话:“玉扳指越白,人心越脏。”此刻那扳指正压着自己的尸检记录,指节处沾着点朱砂——分明是今早抄经时蹭的,却偏要装成“替陛下办事”的模样。
四、铃响与柳絮的落定
当最后一箱案卷被抬出大门时,曹吉祥忽然指着墙上的镇魂铃:“那个铜铃,咱家看着眼生——一并带走。”
张小帅的心猛地一紧,却见老王忽然咳嗽着上前:“公公明鉴,这铃是咱头儿的家传之物,破凶宅时驱鬼用的…脏得很,别污了您的手。”说着故意撞向铃架,铜铃“叮铃”大响,惊飞了满院柳絮。
曹吉祥嫌恶地后退半步,绣帕掩鼻时没看见,铃身参宿的星点闪过微光——那是张小帅今早嵌进去的碎钻,取自曹吉祥的指甲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