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伸出右手,和他的手掌覆在一起。
我的手很薄,指节修长,肤色白皙,是许多小女生眼中漂亮到令人羡慕的手。
而傅之朝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手掌宽厚,带着薄茧。
还带着滚烫的温度。
合租愉快。我听到自己也开了口。
我们公事公办地交流完,又互相加上了微信。
傅之朝得寸进尺,提出下班后要请我吃饭,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西餐厅,在经理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我不得不应邀前往。
牛排还没上,傅之朝先是和我说了一些项目相关的话题,然后再次向我道歉。
他承认这次合作是故意找上我所在的设计公司,又故意从众多优秀的设计师中选择了我。
因为他还想和我做朋友,不想和我就此一拍两散毫无瓜葛。
不了,我不想做朋友。
我望着叉子中倒映的自己,不清晰,还有些扭曲变形。
和陈然聊完的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翻来覆去地思考我为什么会拒绝他,明明年少的梦寐以求已经唾手可得。
最终得出结论——
我不愿面对我的过往,我不愿完全接受我自己。
我自那次的事件后,逐渐变得敏感、脆弱、拧巴,但这终究是我的问题。
谈恋爱应该是人格健全的两个人互相扶持,而不是一个人像吸血鬼一般,疯狂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爱,用来修补过去的伤口。
现在的我,并不适合谈恋爱,尤其对方还是傅之朝。
10
十一月天气转凉,流感来势汹汹。
我上下班坐地铁时都戴着口罩,勤洗手勤消毒,结果还是中招了。
晚上发烧,白天还要上班。
恰巧这天是傅之朝来公司跟进项目的日子,我不好请假,只能吃颗退烧药带病前往。
会议途中感觉头晕目眩,我借口上厕所要去洗把脸。
还没等打开水龙头,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我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发现我躺在床上,四周的环境有些熟悉。
是我合租时那个房间。
家具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化,只是换上了新的被褥和枕头。
就在这时,傅之朝端着杯子进来:醒了喝水吃药。
我浑身无力,竟一时间坐不起来,还是他放下杯子,把我扶起来的。
我随便找话题缓解尴尬:……我怎么在这
喉咙滚烫,口中发干,声音哑得不行。说出来的瞬间,我还以为我的嗓子破了个洞。
你发烧晕倒了,会议终止,我把你带回来的。他顿了顿,将杯子递给我,我不知道你新住处在哪里,只能先带回我家,抱歉。
我摇摇头,接过杯子,把退烧药扔进口中,一口气喝下半杯水:房间怎么回事
我不想再和别人合租,你搬走后,就直接租下来了。如果你对新家不满意,你随时可以搬回来。我们可以还继续像之前那样,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平静地望着他:你现在已经在打扰我了。
眼眶发烫,看来烧得不轻。
他沉默片刻,起身道:时间还早,你再好好睡一觉,晚上我送你回去。
他没等我回答,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他穿着深蓝色的丝质家居服,肩宽腰细,身高腿长,行走间隐隐能看到肌肉的轮廓,怎么看都是令我喜欢的模样。
我闭上眼,不愿再看。
晚上他开车送我,目送我平安进家门才放心。
第二天病情并没有好转,烧得人都快糊涂了,昏睡了一整个上午,连假都忘了请。
药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