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更多自己的窘迫。看电影要买饮料，要买爆米花，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支出，对现在的江河来说，都需要仔细考虑。

    走出教学楼，江河看到李嘉豪正和几个同学站在停车场边上聊天。李嘉豪指着不远处一辆白色奔驰，得意地说：我爸刚换的新车，说是给我练手用的。等高考完了，就让我开着去旅游。

    江河默默地走过，装作没听见。

    哎，江河！李嘉豪突然叫住了他，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吧要不要搭个车

    江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李嘉豪脸上依然挂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旁边几个同学也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某种微妙的东西。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江河说。

    坐什么公交车啊，多麻烦。我正好要去市中心，顺路的。李嘉豪说着，已经朝奔驰走去，来吧，别客气。

    江河犹豫了一下。从学校到家里，公交车要坐一个小时，还得转一次车。如果搭李嘉豪的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走啊，还愣着干嘛李嘉豪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摇下车窗催促道。

    江河最终还是走向了那辆奔驰。

    车内的配置让江河感到了强烈的反差。真皮座椅、中控大屏、环绕音响，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他，这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

    怎么样，坐着舒服吧李嘉豪一边开车一边说，这车落地价六十多万，我爸说等我上大学了，就给我买一辆更好的。

    江河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对了，江河，你家是做什么的李嘉豪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江河的心跳加快了几拍。他知道李嘉豪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对江河家庭条件的猜测。

    我爸在工厂上班。江河尽量平静地说。

    哦，是技术工人啊。李嘉豪点点头，那收入还可以吧现在技术工人挺吃香的。

    江河知道李嘉豪这么说只是客套，但他还是感到了一种被施舍的屈辱感。

    还行。他简短地回答。

    车子很快到了江河家附近的路口。这是城市的老城区，道路狭窄，建筑陈旧，和李嘉豪住的高档小区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江河说。

    不直接送你到家门口李嘉豪问。

    不用，前面就到了。

    李嘉豪把车停在路边，江河推开车门下车。

    谢谢。他说。

    不客气。李嘉豪朝他摆摆手，有空常联系啊。

    看着奔驰消失在街道尽头，江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向家的方向，步伐比平时沉重了许多。

    第二章

    江河家住在一栋六层的老式居民楼里，三楼，六十平米，两室一厅。这栋楼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外墙的白色涂料早已斑驳脱落，楼道里的灯泡经常坏掉，物业也不及时更换。

    推开家门，江河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河河回来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嗯。江河放下书包，走进厨房。

    妈妈李慧正在炒一盘土豆丝，锅里滋滋作响。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脸上带着疲惫但温和的笑容。

    今天学校怎么样李慧问。

    还行。江河靠在门框上，看着妈妈熟练地翻炒着土豆丝。

    这是他们家最常见的菜，便宜又有营养。江河记得，小时候他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总是吃土豆丝，妈妈笑着说因为土豆是万能的，可以做很多花样。长大后他才明白，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对了，你爸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李慧说，厂里临时加班，说是有个急单子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