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条狗在阴影里缩着，纪逢云走近一看，原来不是狗，是陆崇。

    早熟的纪逢云一身长裤衬衫，板正的西装偏生让他穿出几分年轻气盛的味道。抬起皮鞋，长腿踢了踢地上那一坨：“身上什么味儿。”

    小陆崇从鞋下躲了躲，将自己埋进了更深处的阴翳：“我没事。哥今天别踢我了，把哥的鞋染脏就不好了。”

    陆崇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没有刻意去扮可怜，可怎么办，纪逢云就是受不了他这副蔫蔫嗒嗒的模样。两目搜寻，纪逢云走到不远处的草坪上，弯腰从水管下接了一盆水回来：“他们说什么。”

    小陆崇越缩越靠里，离阳光也越来越远，声音弱不可闻：“没有人承认我是纪家的人。”

    不远处的花园里果然有人躲在后面看热闹，纪逢云朝他们招了招手，没人敢不从，那些孩子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只听见纪逢云的一声冷笑，冰凉的水流便从头顶泼下。

    尖叫声四起，陆崇倏地抬起头。

    阳光像彩虹一样倾落，将纪逢云挺拔的背影摹出一圈动人的光晕：“他们的看法重要么，我承认不就够了。”

    锁孔在黑暗中翻动，紧接着，门把手一转，走廊的灯光大把大把扑进门，照在蜷缩于玄关的一团影子上。

    纪逢云没想到客厅没开灯。黑蒙蒙的，不见五指。一股冰凉的冷气扑面而来，像许久无人居住似的，没一点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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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鞋微抬，踢了踢玄关缩成一坨的人：“在做什么。”

    陆崇似乎真的睡着了，感觉到面前的热量，迷迷糊糊睁开眼，熟练地伸手抱住：“等人。”

    纪逢云动了动腿：“要是你等的人永远不回来呢。”

    陆崇的脸贴在对方膝上蹭了蹭：“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一道影子俯下来。虽然在漆黑中，这道身影的痕迹几近于无，但人体的热量还是落在陆崇头上。

    陆崇精神不济，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喊了一声：“…哥？”

    他的声线沙哑，蕴有疲惫、委屈、悲伤，还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巨大的身体欺压而上，将纪逢云压在门上，陆崇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一遍遍重复：“是梦吗，是哥吗。”

    爱欲真是件稀里糊涂、又骤然而生的事情，偶尔纪逢云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和这条狗吻在了一起。

    黑暗为两条交缠的舌头扔了一把干柴，陆崇侵吞着面前柔软的口腔，水声啧啧，勾出舌乳亲吻的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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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肚，肚子。”嘴巴像着了魔似的，一碰就分不开，纪逢云好不容易趁着喘气的机会，提醒陆崇不要老是顶到他的肚皮。

    陆崇伸手揉着纪逢云的腰，将掖进去的衬衫拉出，遭到衬衫夹的反击。那黑色带子绷在纪逢云腿上，将衬衫上的褶皱拉平。

    大手从凌乱的衣摆伸进去，碰到无忽视的肚子，陆崇低头勾着纪逢云的舌头，有些惊奇：“哥真的怀孕了吗。”

    “哥怀了我的孩子吗。”

    纪逢云没有否认，伸手勾住他的颈，耳鬓厮磨间，道：“你要我生？”

    脑中实在太过混乱，陆崇甚至都没空怀疑，明明早就可以打掉的污点，纪逢云却忍受到了现在，究竟是为什么。

    手落在纪逢云的腰上、臀上，一向不喜欢被人触碰、恐惧被发现身体秘密的纪逢云，竟也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陆崇摇摇头：“哥不要生。”

    “为什么？”黑夜中，好像有双眼睛审视着他。

    “哥会疼。”

    纪逢云有时候想，他真的是疯了。他竟然觉得陆崇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他的情绪、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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