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贴满了照片。
不是江澈光芒万丈的舞台照,也不是他精心修过的神图。
那是他林屿。
无数个他。演唱会场馆外拥挤的人潮里,他踮着脚举着沉重的相机,汗水浸湿额发,眼神却亮得惊人;机场接机混乱的通道边,他被汹涌的人群推搡着,狼狈地护着怀里的镜头,侧脸紧绷;甚至……深冬凌晨的便利店门口,他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低头哈着热气暖手……全是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疲惫又平凡的瞬间。
每一张照片的角度都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凝视,一种远超普通粉丝的专注和……占有欲。拍摄者显然离他很近,近得能捕捉到他睫毛上凝结的霜气,近得能看清他每一次不经意的蹙眉或走神。
林屿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墙上那个无数个或疲惫、或专注、或毫无防备的自己,正无声地回望着此刻惊骇欲绝的他。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砸门声猛地响起,像擂鼓一样撞碎了公寓里死一般的寂静,也狠狠砸在林屿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来了!
他猛地回过神,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脚下像是灌了铅,又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玄关。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门外走廊顶灯的光线斜切进来,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丝绒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江澈就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五官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冷硬,只有那双眼睛,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此刻正牢牢锁在林屿脸上,里面翻涌着林屿完全看不懂的、令人心惊的情绪。
他微微垂着眼,视线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林屿头顶。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钥匙呢江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屿脑子还懵着,下意识地反问:什么钥匙
江澈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没有半点笑意。他往前逼近一步,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水混合着属于他本身的强势气息瞬间将林屿笼罩。
我家钥匙。他一字一顿,清晰地砸下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你每次修图到凌晨三点,就偷偷溜进来看我睡觉。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林屿极力想要掩埋的秘密,真当我不知道
轰!
林屿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他猛地抬眼,撞进江澈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还有……某种他不敢深究的灼热。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狼狈地后退一步,想要拉开这令人窒息的距离。
然而江澈的动作更快。就在林屿后退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林屿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啊!林屿猝不及防,痛呼出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一拽,天旋地转!
后背重重撞上书房那面贴满了他自己照片的墙壁。冰凉的墙面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刺骨的寒意,而身前,江澈滚烫的身体已经不容分说地压了上来,将他死死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距离近得可怕。林屿能清晰地闻到江澈身上冷冽的木质香气和他温热的呼吸,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眸里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暗流。江澈的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