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焰凝固成怪异的橘黄色固体,整个导弹本体如同拙劣的模型玩具,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地钉在空气中!然后,在后续导弹撞击产生的爆炸火光中,这些被冻结的导弹和子弹,连同爆炸的火焰和冲击波本身,都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无声无息地、极其迅速地分解、消散,化为一片片飘散的灰白色尘埃,融入了周围肆虐的湮灭风暴!
没有爆炸的巨响,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绝望的分解。
三架直升机上的士兵,包括那位下令开火的将军,全都僵住了。他们脸上的愤怒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恐惧。机炮的轰鸣停止了,导弹发射架空空如也。飞行员的手死死抓住操纵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冷汗浸透了他们的飞行服。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对物理法则的认知。
灰白的湮灭飓风没有丝毫停滞,反而因为吸收了爆炸的能量变得更加狂暴,正以更快的速度吞噬着沙漠,向着天际线汹涌而去!
一架武装直升机似乎被这超越理解的景象吓破了胆,猛地拉起机头,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试图逃离这片死域。然而,它刚刚爬升了不到百米,一股无形的湮灭力场边缘如同最锋利的刀锋,轻轻扫过了它的尾桨。
没有任何声响。那高速旋转的合金尾桨,连同连接它的机身结构,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分解!失去平衡的直升机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打着旋儿,无声无息地一头栽向下方汹涌的灰白浪潮。在接触那灰白的瞬间,整个机体连同里面绝望的乘员,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彻底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剩下的两架直升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悬停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中间那架直升机的舱门猛地被推开!那位肩扛将星的指挥官探出大半个身子,他脸上的防毒面具歪斜着,露出半张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舱门边缘,另一只手指着下方沙丘中心那个渺小却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通过机载喇叭,在湮灭的风暴中显得格外凄厉和渺小:
为什么!告诉我!你这疯子!魔鬼!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的吼声在湮灭的狂风中破碎,充满了人类在绝对绝望面前最后的、徒劳的质问。
陈默终于缓缓抬起头。湮灭的灰白风暴在他身后形成巨大的、不断翻腾的背景墙。他的衣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却没有任何被攻击后的狼狈或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他迎着将军那喷火的目光,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在湮灭的背景下展开,纯净得如同撒哈拉未被污染前的夜空,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妄后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他没有回答将军的为什么。
他只是张开双臂,如同在拥抱整个世界,拥抱那席卷而来的、由他亲手释放的灰白洪流。他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湮灭的轰鸣、直升机的引擎噪音和将军的嘶吼,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通过直播目睹这一幕的幸存者意识深处:
诸位,
他的目光扫过悬停的直升机,扫过镜头,仿佛扫过整个正在崩塌的世界。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湮灭的灰白狂潮终于抵达了海岸线。
纽约,这座星球上最耀眼的都市丛林,首当其冲。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地基处抹除,庞大的钢铁结构无声无息地化为飞散的灰色粒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华尔街铜牛的雕像在灰白触及的刹那失去了所有光泽和形体,只剩下原地腾起的一小团尘埃。时代广场上那些巨大的、刚刚还在播放着亿万份痛苦记忆的广告牌,连同下方那些或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