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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的、带着腐败气息的枝叶,从林子深处某个方向传来。那甜美的调子像一只温暖的手,瞬间抚平了我紧绷的神经。妞妞!她还活着!就在前面!一定是她!狂喜像洪水一样冲垮了刚刚筑起的恐惧堤坝。我什么都忘了,忘了老村长的警告,忘了爹娘的沉默,忘了这片林子的诡异,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妞妞!

    双脚像是被那歌声牵着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我拨开那些湿漉漉、仿佛随时会滴下毒液的巨大蕨叶,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奔去。苔藓在脚下打滑,冰冷的露水打湿了裤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但我毫不在意。那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像一盏在浓雾中摇曳的灯,指引着我。

    “小竹马…摇啊摇…”

    我猛地拨开最后一丛挡在眼前的、带着锯齿边缘的肥大叶片。

    歌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景象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血液。

    那是一片小小的林间空地,空得突兀,空得邪门。空地中央,没有草,没有苔藓,只有一片刺目的惨白!那是层层叠叠、堆积如小丘的骨头!细小的、属于孩童的骨骼!它们杂乱地堆叠着,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朝向天空,仿佛无声地控诉着什么。几颗小小的、早已失去光泽的颅骨滚落在骨堆边缘,下颌骨脱落,咧着嘴,露出一个永恒凝固的、天真又狰狞的微笑。

    就在这令人魂飞魄散的骨丘顶端,端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破烂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裳,颜色是一种肮脏的、被岁月和泥泞反复浸染过的灰败。长长的、纠结成一绺绺的头发垂下来,像腐烂的水草,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的身体瘦削得不成人形,仿佛只是一具披着破布的骨架。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头发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

    没有眼白。只有两团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要滴落下来的墨黑!那黑暗里翻涌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无法形容的贪婪,像深不见底的泥潭,要把人的魂灵生生吸进去!

    可她的嘴角,却向上弯起,拉扯出一个巨大的、极其不协调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那不是人的牙齿,细小、尖利、密密麻麻,像鲨鱼的口腔!

    “来…”

    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枯枝摩擦,却又诡异地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模仿出来的温柔,“好孩子…”

    那咧到耳根的、布满尖齿的嘴,继续开合着,吐出比山风更冰冷的话语:

    “让娘亲…抱抱…”

    娘亲?!

    这两个字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老村长醉酒后絮絮叨叨的那些陈年往事,那些被大人们讳莫如深的恐怖传说,碎片般猛地炸开、拼凑!

    “阿蓠…可怜的阿蓠啊…”

    “那年大旱…庄稼都死光了…饿得眼睛发绿…”

    “老辈子们…说山神爷发怒…要童供…要最干净的娃娃…”

    “抽签…抽到了阿蓠的娃…虎子…才三岁…”

    “阿蓠疯了…抱着虎子的空衣裳…整夜整夜在山上唱…唱那首童谣…”

    “后来…她也跳了崖…尸骨都没找全…”

    “再后来…山上…就不太平了…孩子…总丢…”

    冰冷彻骨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瞬间缠遍全身,死死绞紧!不是山神爷!从来就不是山神爷!是阿蓠!是那个被夺走了虎子、又摔死在这山里的阿蓠!她的怨气…化成了这东西!这披着“娘亲”外皮的…恶灵!

    它坐在孩子们的尸骨堆上,唱着虎子曾经听过的童谣…它在…模仿!模仿着呼唤自己孩子的情景!它在…等待新的“孩子”送上门来!那些失踪的孩子…大壮、妞妞、狗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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