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声跳动。
温蓁低声提醒:“你的玉令在闪。
”蓝曦臣垂下眼睑,指尖抚过温热的玉佩。
玉令品阶至高,唯有触动山门结界核心方有此警示。
联想到她今晨的异常早归,她提及欧阳笙旧事时的异样……种种碎片,在他心中瞬间组合成一个清晰的名字。
几乎无需思考,他便已了然门外是谁在试图闯入。
温蓁望着蓝曦臣清朗的眉眼,轻声道:“我听闻叔父已醒转,想去兰室探望一二。
”蓝曦臣温言道:“不必奔波。
你留在此处便好。
”没过多久,屏风外传来沉稳的足音,蓝忘机与魏无羡一前一后步入寒室。
蓝曦臣端坐于主位,姿容端肃。
温蓁的座椅紧挨着他的,几乎是依偎着肩臂而坐,指尖甚至无意识地轻轻攥着他淡蓝衣袖的一角。
魏无羡一进来便瞧见这黏糊场景,夸张地以袖掩面,啧啧有声:“青天白日的,有碍观瞻,有伤风化啊!”温蓁毫不客气地呛回去:“哟?从含光君榻上爬起来的人,也有脸提‘风化’二字了?”魏无羡正要跳脚反驳,蓝曦臣已不动声色地探手轻轻一带,温蓁便顺从地被他牵起身。
他引着她,与魏、蓝二人一同隐入了那座绘着青松流云的素绢屏风之后。
温蓁乖巧地挨着他,坐在屏风后的小凳上,几乎能感受到他平缓呼吸时衣袖的微动。
寂静的室内,只有更漏的滴答声。
竹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带着几分刻意的轻缓。
金光瑶步履无声,踏入寒室,带着他那招牌般的、仿佛浸润过春风的浅笑,在蓝曦臣对面落座。
良久的沉默像凝固的冰湖。
终于,金光瑶自腰间解下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令牌,轻轻置于光洁的桌面,缓缓推向蓝曦臣。
“二哥。
”他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温和。
“此为何意?”蓝曦臣的视线落在那枚通行玉令上,声音平静无波。
“原物奉还。
”金光瑶唇角含笑,目光却沉静。
蓝曦臣并未去接,“此物早随心意赠予。
”金光瑶唇边的笑意淡了一分,眼底有极快的东西掠过:“此令伴我多年,出入顺畅无虞。
今日却……”他微微一顿,语意未尽,叹息般道,“既是失效,便让它物归原主吧。
”
他直接点破了方才被结界拒之门外的窘境——不知是蓝曦臣修改了结界核心,还是单方面收回了这枚玉令赋予的权限。
蓝曦臣不善诡辩,面对这“以退为进”的奉还,沉默以对。
片刻后,他抬眸,直接问道:“此来何事?”金光瑶敛了神色,正色道:“含光君与夷陵老祖依旧踪迹全无。
云深不知处始终闭门谢客,各家早已疑窦丛生,颇有微词。
二哥若得空闲,不如……择一时辰开门迎客。
届时我引各家代表前来走个过场,权作交代,也免去诸多口舌是非。
”他言辞恳切,将探查魏无羡的意图撇得干干净净。
短暂停顿后,他观察着蓝曦臣并无波动的神色,又关切道:“二哥,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可是担忧忘机?”不等蓝曦臣回答,他便紧接着宽慰,“含光君光风霁月,举止端方,世人共鉴。
此番行事,想必是一时受人蛊惑,所幸尚未铸成无法挽回之大错。
待风波过后,兄弟之间说清道明便是。
有我在,定不让旁人有嚼舌根的余地。
”“风波过后?何时?”蓝曦臣追问,语速平稳,眸光却如秋水般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