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人的心头。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
蓝思追和蓝景仪并肩走到温蓁面前,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异常。
“夫人,”蓝思追温声道,“蓝老先生请您移步静室一叙,言道……有要事相商。
”温蓁正靠着廊柱出神,闻言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食指呆呆地指着自己鼻尖:“我?!叔父他……找我?”她平日见到蓝启仁,就像老鼠见了猫,本能地浑身毛都要竖起来,只想原地消失。
此刻被点名,简直像学生突然被点名单独去夫子书房!蓝景仪一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纳闷道:“夫人,蓝老先生有事找您……很奇怪吗?”那眼神仿佛在说“您不是蓝夫人吗?”蓝思追连忙温和补充,语气笃定:“夫人放心,未曾听错,确是老先生请您过去。
”温蓁被这两个半大少年一左一右“护送”着,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心跳如擂鼓,找她干什么?最近没做什么离谱事啊……越走近蓝启仁居住的那处幽静小院,她的脚步就越发沉重。
待行至那扇熟悉的月洞门前,思追和景仪如同卸下了重大任务,极其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转眼就消失在回廊转角!留下温蓁一人,对着那紧闭的房门,在穿堂风中,显得弱小、无助、又沧桑。
温蓁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狭窄的石阶上来回踱步。
雨后的青苔泛着水光,被她踩得有些滑脚。
脑子里嗡嗡作响的杂念几乎要把她淹没。
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她终于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抬手,曲起指节——叩!叩叩!敲门声轻得几不可闻。
门内几乎是立刻传来回应:“进。
”一个音节,就让温蓁好不容易攒起的那点勇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她咬了咬牙,屏住呼吸,像个即将受审的囚徒,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室内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温蓁甫一进门,立刻埋下头,双手紧握置于身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叔父……您找灼华何事?”蓝启仁并未坐在惯常的书案后,而是端坐于窗下的软榻之上。
手中一卷书册随意搁在膝头。
他抬眸看了温蓁一眼,神色竟是难得的平和,声音不高,却沉稳:“不必拘礼。
坐。
”这出乎意料的温和语气,让温蓁紧绷的脊背微微一松,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才敢抬头找寻座位。
视线转动间,却猛然定格在房间一侧、另一张圈椅上端坐的人!那人正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她目光投来的瞬间,竟还抬起手,极其自然地朝她挥了挥:“二嫂好。
”聂怀桑?!温蓁心头一跳,面上却飞快地牵起一个得体的、略显僵硬的笑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心里却已翻江倒海:他怎么在这儿?!他要干嘛?!还叫我二嫂?!装什么装!蓝启仁的声音适时响起,解了温蓁眼前的窘迫,却又带来更大的疑问:“聂宗主今日前来,言道此行凶险,希望我蓝氏能派遣得力人手护送他返回清河。
”他目光在温蓁和聂怀桑之间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无奈和寻求帮助的意味:“现今曦臣下落不明,忘机……亦有要事缠身。
府中一时寻不出足够身份又堪大任的弟子。
便将你唤来,听听你的意思……何人护送较为妥当?”温蓁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蓝启仁不是因为“蓝曦臣蓝忘机都不在”才找她,而是因为……在蓝启仁心里,她竟然已经是可以商量事情、有资格为家族决断出力的“自己人”了吗?一股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