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废弃化工厂的铁门锈蚀成血红色,人皮地图上的标记在此裂变成七条红线,指向厂区内不同的车间。王顺趴在吉普车后座抽搐,年轻人后颈的青铜斑纹已蔓延至整条脊柱,皮肤下凸起的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像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老黑就住这儿?"苏白薇的右眼在黑暗中泛着琥珀色微光。她刚推开车门,三只乌鸦就从生锈的管道中惊飞,羽毛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声。最骇人的是,那些乌鸦的喙部都镶着微型青铜钉。
陈三水踹开标着"配电室"的铁皮屋,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尸蜡与草药混合气味。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七盏油灯排成北斗七星状,灯芯燃烧时发出噼啪爆响——因为灯油里混着人脂。灯阵中央坐着个穿黑袍的独眼老人,正用骨刀削刻着什么。
"黑爷。"陈三水把蛇皮袋扔在地上,青铜匣的一角露出来,"求个辟邪物。"
老黑仅剩的左眼突然翻白,手中的骨刀"当啷"落地。老人从腰间解下条暗红色的绳子,绳上每隔三寸就系着枚铜钱。当他把绳子靠近青铜匣时,那些铜钱突然剧烈震颤,绳子无火自燃,火焰竟是诡异的青绿色。
"捆过百年老尸的缚尸绳都压不住..."老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掀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面布满与王顺相似的青铜色纹路,只是已经发黑坏死,"你们惹上的是血尸王。"
屋顶突然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老黑猛地抬头,独眼里映出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正倒挂在房梁上。当陈三水举起剔骨刀时,那幻影又消失了,只留下几滴腥臭的黑水从顶级渗下。
老黑从神龛后取出个乌木匣子,里面躺着只风干的黑驴蹄子,表面刻满符咒。当他把驴蹄子按在王顺后颈时,年轻人发出非人的惨叫——那些青铜纹路像活蛇般扭动退缩,最终在皮肤表面形成个八卦图案。
"暂时压住锁魂钉。"老黑喘着粗气,他的墨斗突然崩断三根线,黑墨溅在墙上组成个"凶"字,"但你们得找到..."
话音未落,配电室所有金属表面突然渗出细密血珠。老黑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化工厂深处的反应釜车间。最可怕的是,指针不是普通的磁针,而是根人骨,此刻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子时了。"老黑突然撕开王顺的衣领,年轻人锁骨处的青铜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血尸王在挑宿主。"
他们冲向反应釜车间时,整个厂区的铁皮都在共振,发出类似编钟的声响。苏白薇的右眼突然流血不止,她看见每个阴影里都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所有幻影同步做着"过来"的手势。
反应釜车间的铁门被数十条铁链锁住,链子上挂满铜铃。老黑刚靠近,那些铃铛就无风自动,演奏的竟是苏白薇父亲档案里提到的安魂曲。更骇人的是,铃铛表面都刻着人脸,与青铜匣上的人面一模一样。
"退后!"老黑突然扯开黑袍,露出后背——那里纹着幅完整的七十二疑冢地图。当他把黑驴蹄子按在地图某处时,纹身突然渗血,那些血珠沿着纹路流动,最终汇聚到代表化工厂的位置。
铁门自动开启的瞬间,陈三水看见车间中央立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泡着具无皮尸骵。尸骵的脊柱上整齐排列着七颗黑曜石,正是人皮地图背面绘制的图案。最可怕的是,当手电光照过去时,那具尸骵突然睁开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簇幽绿的磷火。
老黑突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个古老的巫咒。无皮尸骵的手指微微颤动,玻璃罐内的液体突然沸腾,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陈三水认出其中一张——正是三十年前考古队照片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学者。
"父亲?!"苏白薇刚上前,整个车间的铁器突然飞向玻璃罐,在表面组成个青铜匣的形状。罐内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