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

    贺俞琛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秦诗妤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秦诗妤，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他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秦诗妤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贺俞琛认识秦诗妤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他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秦诗妤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秦诗妤在一起，而秦诗妤原本就不爱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秦诗妤身边，又操控她的感情……

    贺俞琛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秦诗妤站到了他面前。

    “俞琛，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贺俞琛怔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诗妤，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他刚才就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他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秦诗妤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贺俞琛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明明记得，秦诗妤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秦诗妤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秦诗妤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贺俞琛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秦诗妤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她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她还记得贺俞琛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抽烟的。

    秦诗妤垂下眼眸，觉得相比贺俞琛，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贺俞琛喜欢的是从前的她，现在这个样子……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贺俞琛原谅自己？

    “俞琛，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秦诗妤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