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抗争天命
观音禅院,后院。
李叙白而今的心念处于一种安之若素的境地。
就算这禅院的僧众皆虚伪,少年也以等闲心淡然处之。
僧人准备了极新鲜的食材,尽管佛门有过午不食、禁绝一切荤腥的戒律,但有院主这位不正的上梁,禅院其他僧众,自然下梁歪。
有小和尚给李叙白打下手,切肉片、洗韭菜、搬酒水……
更有饿急了的妙龄少女,当着外间诸多僧人的面,堂而皇之来到庖厨找吃食,她们似乎习惯了,在庖厨吃饱喝足,再出门不知去向。
“公子有所不知,她们都是富贵人家的闺秀,在禅院住着,是要被师祖亲自点拨慧根的。”
李叙白无动于衷。
心猿规矩本分,令他不慌不乱、不急不躁。
也就是意马乱跑,使其意念发散,游思妄想。
他边做着饭菜,边在思考为何控制不了意马,导致修炼进行不下去。
说实在的,李叙白自认为有灵霞之气这桩中品造化,肯定能辅佐他修炼,所以在心猿降伏后,立即投入到规驯意马的进度中,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或许轻视了驯服意马的难度,让意马非常轻松的挣脱缰绳。
“公子?”
“有事?!”
李叙白回过神,反问。
“公子真的是凌虚观妖王虚灵子的弟子?”帮他打下手的小和尚,偷偷看了眼守在庖厨外的武僧,见他们交头接耳,不曾注意这里,便好奇的低声询问。
“不错。”
“那妖王吃人吗?”
“吃。”
“哎呀!看来公子确实博得了妖王欢心,居然不将你吃了,还收你做了徒弟。”
眼看李叙白不说话,小和尚无趣道:“公子,师父给我起了个印尺的法号,我不喜欢,因为其他师兄弟嘲笑小僧见钱眼开,不是出家人的作风。”
“哦?为何。”
“印尺、印尺,师兄弟们取笑小僧的法号是‘银池’,堆满银两的池子。哼!真气人,小僧将来若收了徒弟,必给他的法号叫做‘金池’,要是小僧的徒弟做了长老,便是金池长老。”
李叙白扭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位正在剁肉的印尺小和尚。
他双手都是油水,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传闻世尊为求真理,以利剑自断须发,与世俗身份彻底割裂。
佛经有云:剃除须发,毁坏形好,为离骄慢自恃心故。
而在佛门的剃发仪式中,师父也会念诵:剃除须发,当愿众生,远离烦恼,究竟寂灭。
印尺小和尚充满了烦恼,饱含嗔怒,亦是犯了三毒里的嗔恚。
意马未驯,李叙白的意念天马行空。
暗道,观音禅院新建不久,我那便宜师兄也才到了黑风山,连金池长老的师父,眼下也只是一个心有嗔恚的小和尚,看来,离西天取经尚有很长一段时间。
又苦笑道,对我而言,光阴漫长,可对那些三界的大法力者,却是如同乌飞兔走、白驹过隙,大概他们已经开始布局了。
李叙白忽然问道:“禅院经常送给妖王们善男信女吗?”
“嘘,公子切莫这么说,那都是大慈大悲的肉身佛!”
“什么意思?”
“佛祖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佛经云:最上施者,所谓身命。那些去了黑风山的善信,皆具一颗佛心,乃是为了感化妖魔,使得群邪皈依三宝,让此地真个成为名实相符的佛地。”
尽管李叙白心里不屑一顾,表面却云淡风轻。
似乎降伏了心猿,连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都不在话下了。
“有没有位郭小娘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