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历史记载，最先响应刘福通起义的豪杰名为芝麻李，起事地点就在徐州——正是石山和李五戍守的这座城池！

    双方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不是临阵喊一声“我是汉人”就能保命的。

    趁芝麻李还没起事，向蒙古老爷告密谋富贵？

    石山从没想过给异族做狗，更不想为注定覆灭的腐朽王朝陪葬。

    投靠义军倒是条出路，问题是怎么混出城？又怎样才能见到芝麻李，并取得信任？

    皱眉苦思想了好一会，石山也理不出头绪，撇见身旁李五没事人一般，心想这货莫不是知道啥消息才如此淡定。

    “老五，你有没有听说过芝麻李？”

    ““三哥，你莫不是忘了？芝麻李不是刚造反的红巾妖贼？这厮前几天才烧香作乱，占了萧县，军中早传开了。”

    什么？！

    石山对芝麻李的了解，全来自前世的网文记忆：芝麻李等八人智取徐州城，半夜时间发展至十余万人。

    可是，徐州还在元军手中，芝麻李怎么就先造反呢？

    捂住脑袋，石山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难怪我觉得芝麻李这名字这么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厮做了啥。”

    李五倒是没起疑心，还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嗐！瞧俺这脑子，忘了三哥刚摔坏了脑瓜，有人在传芝麻李正招兵买马，很快就要攻打徐州，听说达鲁花赤老爷派了好些信使求援，还严令俺们每晚巡哨。

    不然的话，杨朝鲁那狗日的咋会半夜爬起来盯着俺们？”

    “萧县有多少反贼？”

    “不晓得。”

    李五摇了摇头，很实诚地答道：

    “杨朝鲁说贼人只有几个，叫俺们别怕，可俺觉得这厮糊弄俺们。”

    他娘的，傻x史官害死人！

    石山大略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关于芝麻李等八人夺徐州史书记载，应该与《东都事略》“宋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差不多

    ——都是只记录造反头领而忽略炮灰喽啰的“如椽大笔”。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操这些闲心的时候，

    芝麻李已经起兵，随时都会攻打徐州城，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是在夺城战中保住性命，还是在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中搅动风雨，都得有可用的人。

    而石山现在能放心的人，就只有李五一个。

    想到此处，石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老五。”

    光线昏暗，李五看不清石山面容，却感受到了三哥语气变化，一脸懵逼地问：

    “三哥，咋啦？”

    “如果有人要杀咱们，你会怎么做？”

    “谁？”

    李五顿时警惕起来，扭头四下张望。

    为防被偷袭，夜间巡哨士兵不举火把，自然是啥也看不见。

    “谁要杀俺们？”

    “我是说，如果。”

    “俺，俺——”

    李五的神情不断变化，一会狰狞，一会恐惧，一会又变得迷茫。

    不怪他纠结，谁叫三哥提的这个问题太宽泛呢？

    如果杨朝鲁还不死心，真敢动刀子要自己的命，李五当然要跟他拼了。

    事实上，三哥之前断气，李五就想明白了，没三哥共进退，自己也迟早会被害死。

    但如果不是杨朝鲁这种小角色，而是弄死普通人比踩死蚂蚁还简单的贵人，比如，徐州路达鲁花赤老爷要杀自己呢？

    想到这里，李五顿时泄了气。

    “俺，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