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破屋外,传来早起鸟儿的啁啾声,清脆悦耳,宣告着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已然降临。
林晚一夜未眠。后半夜雨停后,她将火堆移到门口,借着微光仔细清理了破屋的一角。将相对干燥的朽木堆在一边作为柴火,把漏雨最严重的地方下方用石块垫高,避免积水。小星蜷缩在火堆旁相对干燥的草堆上,裹着林晚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旧外套,终于沉沉睡去,小脸上带着一丝安稳。
天光彻底放亮时,林晚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个豁口瓦罐,里面两株小小的嫩芽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翠绿可爱。她将瓦罐放在屋内唯一一处从屋顶破洞漏下阳光的地方。然后,她拿起那个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红薯的麻袋,还有一把在墙角找到的锈迹斑斑但勉强能用的旧柴刀。
小星,她轻轻推醒妹妹,姐姐出去一趟,找点能吃的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点的种子。你留在家里,守着火堆,千万别让它灭了,也别出门,好吗
小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姐姐,立刻清醒过来,用力点头:嗯!小星看家!等姐姐回来!
林晚摸了摸她的头,拿起东西,毅然走出了破屋。
清晨的乡村,空气清新得醉人,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雨后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挂着水珠的树叶和庄稼上,闪闪发光。村子已经苏醒,远处传来鸡鸣狗吠,还有人们下地劳作的吆喝声。
林晚避开大路,专挑田埂和无人注意的沟渠边行走。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一切可以吃的野菜,以及任何能找到的、有价值的植物种子。
荠菜、马齿苋、灰灰菜……这些常见的野菜在雨后格外鲜嫩肥美。林晚手脚麻利,用柴刀小心地连根挖起,抖掉泥土,放进麻袋。这些野菜虽然不值钱,但至少能填饱姐妹俩的肚子,节省下宝贵的红薯作为种子基金。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草丛、田埂、甚至是人家菜园子的篱笆墙外。野豌豆的豆荚摘!里面有几粒干瘪的豆子。一种不知名野草结出的黑色小浆果虽然不能吃,但里面的籽或许有用!就连人家篱笆墙上爬着的几颗干瘪的牵牛花种子,她也小心地收集起来。
不知不觉,麻袋底部铺了一层绿油油的野菜,上面则混杂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种子。
就在她弯腰挖一丛特别肥硕的荠菜时,一个刻薄又熟悉的声音像根针一样扎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林家的金贵小姐吗大清早不在你那‘金銮殿’里享福,跑这烂泥地里刨食儿来了
林晚动作一顿,直起身。不远处的小路上,大嫂张春梅挎着个篮子,正斜眼瞅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看好戏的神情。她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早起下地或串门的村里妇女,闻言都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看向林晚,有同情,但更多是看热闹的好奇。
林晚面无表情,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麻袋和柴刀,没理会她,继续低头挖野菜。
张春梅见她不理,更来劲了,声音拔高了几分,故意要让周围人都听见:啧啧啧,看看,这细皮嫩肉的,挖野菜别糟蹋了地里的菜根儿!怎么着,昨天硬气,今天就扛不住了那半袋子红薯这么快就造完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要我说啊,趁早去给爹娘磕个头认个错,说不定心一软,还能赏你碗馊饭吃!带着个拖油瓶,真当自己能成仙儿了
那几个妇女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林晚的目光更添了几分怜悯和轻视。
林晚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张春梅。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疏离,看得张春梅心里莫名地一突。
大嫂,林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和小星跟老林家再无瓜葛。我吃野菜还是吃龙肉,饿死还是发财,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