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他脸颊、耳根泛红,目光涣散,直直盯着她,透出几分难得的乖顺。
令知荷一时兴起,抬手想捏他下颌逗弄。
指尖尚未触及,祁子钦虽醉酒,仍然警醒,反手扣住她手腕往前一带。
他半眯着眼,试图用威慑的眼神警告,却只露出迷离醉态。
“想干什么?”祁子钦嗓音低沉,两人呼吸几乎交缠。
令知荷被拽得踉跄,慌忙抽回手坐正,笑道:“报复。
我这人最记仇。
”祁子钦记不起是何事,只知自己不觉卸下心防,与她对酌至更深漏断。
起身时脚步虚浮,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只道:“夜已深,告辞。
”令知荷望着他摇晃的背影,随手收拾了酒盏就寝。
待躺至榻上,她一时惊觉,祁子钦伤病未愈,如何能饮酒。
——次日破晓,令知荷记挂祁子钦伤病饮酒一事,特意寻闻凇讨教解酒良方,熬煮了一碗葛花枳椇粥。
“伤病未愈还贪杯,你们两个也是胡闹。
”闻凇一边指点熬粥,一边嗔怪。
令知荷也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捧着热气腾腾的粥来到祁子钦门前。
叩门许久无人应答,她以为人还醉着,推门而入却见床铺平整,被褥叠得齐整。
令知荷将粥放在桌上。
他又走了?醉酒还恢复得这般快,令知荷心道,忽听身后“砰”的一声,门已被重重关上。
祁子钦裹着玄衣立在门边,双臂交叠倚着门框。
他缓步逼近,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室内尤其清晰。
“你来做什么?”祁子钦近身,垂眸俯视将她笼在阴影里。
令知荷抬手指向桌案,碗里的醒酒粥还腾着热气:“昨夜疏忽,你伤病未愈不该饮酒。
”话音未落,祁子钦冷漠道:“你并非令宅三小姐。
”令知荷心下一震,佯作冷静:“你在说什么?”令知荷心疑,不知是他醉酒后误打误撞,还是自己哪个破绽被抓住了把柄。
祁子钦忽地欺身上前,双手撑在她身后,将人困在臂弯之间。
令知荷本能后仰,却被床角绊住脚步,跌坐在桌案上。
“三小姐身法如风,”他的声音裹着寒意,“怎么连这点距离都躲不开?”令知荷哑口无言。
修真之术不能轻易暴露,此刻力量悬殊,速度也无处施展。
她强扯出一抹笑:“你把我逼到此处,我往哪躲?”祁子钦眼底尽是审视:“传闻令家三小姐深居简出,偏爱书画,沾酒便醉。
可你整日抛头露面,千杯不醉,倒像个江湖人。
”令知荷撑着桌沿的手臂发酸,却仍挑眉轻笑:“你比我还清楚自己,堂堂杀手不琢磨sharen,反倒查这些风月琐事?莫不是……”她眼波流转,“对我动了心思?”“……”这番胡搅蛮缠听得祁子钦皱眉。
他直起身,这才看向桌上那碗葛花枳椇粥。
“醒酒用的,”令知荷脱困,利落地去支开木窗,才让晨光倾泻而入。
“尝尝?”初入令宅时,她依着苓儿教的规矩谨小慎微,一旦脱身,那些伪装的习惯喜好、讲究的礼仪规矩,已随着日子渐渐抛诸脑后。
可就算祁子钦看穿她并非真的令家三小姐又怎样?她既未易容改貌,更没害人性命取而代之,在没有实据的情况下,他又能奈她何?令知荷心道。
不过琼华珍宝筵临近,花茶坊这边却始终没消息。
总赖在百草庐也不是办法,她打定主意今日就走,—若筵席结束后,花茶坊坊主还不现身,那就只能主动设局,请君入瓮。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