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了然。

    她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只有净化设备徒劳轰鸣的解剖区里，清晰、稳定，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落在钢板上：

    证物被破坏前，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穿透力极强，在清洁剂接触骨裂创面的最初0.3至0.5秒内，裂痕最深凹槽的氧化层基底，呈现出一种极其短暂、独特的蓝绿色荧光晕染。这种瞬时反应特征……她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锁，牢牢锁住保罗·德雷克瞬间变得死灰的脸，……是‘奥林巴斯-K7’浓缩清洁剂中特有的螯合剂（EDTA衍生物）和稳定剂（特定有机胺类），与长期接触该清洁剂后、在骨骼羟基磷灰石表层形成的特定金属元素（尤其是钙、镁、以及微量重金属）沉积物发生瞬时络合反应所产生的光谱特征！这种反应，只有在骨骼曾长期、反复接触‘奥林巴斯-K7’，并在其表面形成了这种‘记忆性’氧化层的前提下，才会被新鲜的、同源清洁剂再次激发出来！

    她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宣告最终判决的森然：

    保罗·德雷克技术主管，你领导的‘深度净化小组’，应该是阿尔忒弥斯中心唯一被授权配备并使用‘奥林巴斯-K7’的部门吧。你每天的工作，应该就是与这种强效溶剂打交道吧。艾米丽·肖肱骨上的这道‘记忆’，只能属于你！

    死寂。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连空气净化器的巨大轰鸣，在这一刻似乎都彻底消失了。布恩的枪口，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抬起，稳稳地、没有一丝颤抖地指向了保罗·德雷克的心脏！所有FBI探员的枪口也随之调转，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牢笼，瞬间将他死死禁锢。

    保罗·德雷克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面罩下，他脸上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那双竭力维持镇定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彻底崩塌的防线。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像是溺水者的最后挣扎。他想后退，双脚却像被焊死在地板上。在无数道冰冷目光的聚焦下，在黑洞洞枪口的死亡凝视下，他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皮囊，剧烈地颤抖起来，防护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为什么！布恩的声音低沉如雷，枪口纹丝不动。

    保罗·德雷克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面罩下的嘴唇翕动，终于挤出了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她……她发现了……‘星尘’项目……我改动了传感器数据……安全阈值……她写了报告……要毁了我……毁了一切！我不能……不能让她……他语无伦次，精神已然垮塌。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防护服的口袋内侧，那里曾经藏匿着那根冰冷的三钛合金棒材，也是他通往毁灭的钥匙。

    布恩一个眼神，两名探员立刻上前，动作迅捷而专业，卸掉了保罗身上所有可能的物品，将他双臂反剪，冰冷的钢制手铐咔哒一声锁死。保罗没有反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被粗暴地拖离了这片弥漫着死亡与化学气息的地狱。

    布恩缓缓放下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罩内壁蒙上一层更厚的白雾。他转向伊芙琳，眼神复杂，之前的暴怒和怀疑已被一种深沉的、混合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所取代。他看着解剖台上那截被清洁剂侵蚀的面目全非、如同被酸液灼烧过的肱骨，又看向伊芙琳。

    博士……那骨头……还能作为证据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证据被毁灭性的破坏，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伊芙琳没有看布恩，她缓缓地摘下了沾有污渍的橡胶手套，动作依旧一丝不苟。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截被奥林巴斯-K7污染得一片狼藉的肱骨断裂面边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