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0年抢险队。
徽章被工人放进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那抹金属的反光,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底。
2010年,隧道塌方,抢险队遇难……
所有零碎的线索瞬间被这枚冰冷的徽章焊死,形成一条通往地狱的锁链。
李平……他到底是谁
或者说……他曾经是什么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那辆还在滴水的残骸,移向副驾驶的位置。
一个勘察人员正举着强光灯,仔细检查副驾驶的真皮座椅。
灯光下,那被水泡得发胀、颜色变深的黑色皮革上,赫然呈现出一个极其清晰的、完整的凹陷轮廓!
那轮廓的大小和形状,分明就是一个蜷缩着的孩童!
小小的身体,微微弓起的背脊,埋在膝盖处的头部轮廓……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诡异,仿佛曾有一个无形的、冰冷的重物,长久地压在那里,将皮革的纤维结构彻底改变。
勘察人员似乎发现了什么,身体猛地前倾,几乎把脸贴在了座椅上。他举起相机,对着那个孩童轮廓凹陷的中心位置,连续按动快门。
强光灯的照射下,在那个本该是右手位置的皮革凹陷深处,一道深长、扭曲、如同蜈蚣般的特殊疤痕纹路,被水浸和压力清晰地拓印了出来!
边缘锐利,细节分明,与之前那只骨手上烙印的疤痕,分毫不差!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遍我的全身,比那深潭的水更冷。
那不是水渍,是烙印!
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
三个月后,梅雨季的尾巴。
我换了份白天的活计,但新海隧道是绕不开的路。
每次开车经过,即使是在阳光刺眼的正午,那幽深的洞口也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无形的寒气。
隧道里的灯似乎比以前更暗了,岩壁渗水的痕迹越发暗红刺眼。
电台里播放着无聊的音乐。
车子驶入隧道中段,熟悉的潮湿和铁锈味钻进车厢。
就在这时——
滋啦……
车载广播毫无征兆地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瞬间盖过了音乐。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沁出冷汗。
紧接着,一个极其诡异的声音取代了杂音。
那不是正常的广播员声音,也不是歌曲。
那声音冰冷、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像是老旧录音机里播放的、被无限拉长的磁带:
往前…开……
别…回…头……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在封闭的车厢里反复回荡。
往前…开……
别…回…头……
我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盯着前方的路,油门踩得死死的,只想尽快冲出这片地狱回廊。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就在车灯即将劈开隧道出口光亮的瞬间,一辆闪着空车红灯的出租车,正减速停在对向车道的紧急停车带上。
一个年轻的司机,看样子也是个新手,正摇下车窗,探头朝隧道壁的方向张望,脸上写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两车交汇、灯光交错的那零点几秒,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投向那年轻司机视线聚焦的方向——
隧道壁湿漉漉的阴影下,那个穿着青灰色旗袍、长发滴水的女人身影,依旧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蜷缩的孩童。
车灯的光束如同舞台的追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