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来的钱姨娘
商在去年忽地死了,抛下钱姨娘在这处。没过个把月,钱姨娘就需典当首饰度日了。
云来在一次典当途中,受到街上地痞流氓的调戏。周围的人只顾看戏,没个帮她的。自是当她以为要被那伙人生拽走时,熊砚从天而降。
熊砚妇人打扮,抓住她,扯到自己身后,对领头的地痞流氓,张口咒骂,并搬出了县衙铺头的名号,唬得那伙人喃喃呐呐走了。
过后,熊砚不等她道谢,便钻进人群里自个儿不见了。
云来从未想到,会在上官府重遇熊砚,而熊砚竟然只是个烧水房里的烧火丫头。
熊砚吃得饱饱的,灌下一口水:“我都不气,你倒是生哪门子闲气。”
谁也不知她们认识。早上云来冲柳枝说的那些话,便是为熊砚打抱不平。
“钱姨娘,那处缺个三等丫环。要不……”
“我不去。”熊砚打断云来的话,“这里多好,有吃有喝的。”
云来不懂,熊砚要是想在着府里过得好点,有的是办法。她在外头都敢跟地痞流氓对骂,那胆量可不小。
“你快提走五味渴水,进去吧。”起身拿汤罐灌进青花壶中,“钱姨娘该等急了。”
云来擎着发烫的壶,走进钱姨娘的房中。
钱姨娘半躺在床上,乱挽乌云,见到云来放下壶。
“你打听到了吗?三房的真要不行了?”
云来点头,详详细细地说了自己打听来的事。前几年,三房不知怎么就犯了癔症,成天说她死去的丫环秋画来找她索命。
前半个月,下身忽然出血不止,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云来,你说这府里是不是透着古怪。”钱姨娘拥着被坐起来,“正头夫人深居简出,我都没见过她半面。这人成仙了?”
她咬着指头,“二房成天吃斋念佛的,就怕是假面菩萨真罗刹。”
云来对自家姨娘的秉性很是了解,转身将壶中的五味渴水倒进小碗,递到姨娘床前。
“姨娘,温热的,喝了正好解解你胸口的窒闷。”
钱姨娘一手接过小碗,“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胸口闷,嘴里淡,成日想这时节没有的杨梅。”
一手捏住小勺舀了五味渴水,送进口里。
“这五味子水怎么有股苦味。”钱姨娘喝下两口,“不喝了,你先放着吧。”
云来接过碗,放回到桌面。
扭头看向姨娘,这又躺回床上歪着。
拿了笸箩,捡起针线,做起姨娘的鞋。
半个时辰后,钱姨娘突然在床里踢腿,两三下踹翻了被子,两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服,口里喘息声粗。
吓得云来丢下笸箩上前,那绣了一半的鞋子,掉落在地。
“姨娘,你怎么了?姨娘,姨娘?”
钱姨娘口里喘着粗气,说不出半个字,面如金纸。
守在房外的听雨,听见云来的喊叫,奔进房里。
云来转头,“姨娘得了急病,你快去找林管事,让他找大夫来!”
听雨睁眼见钱姨娘,口里吐出白沫,慌得转身没命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