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魔现
世界!这方天地,早已被妖邪染指!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夹杂着土墙崩塌的碎裂声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猛地从村子深处传来!那个方向…正是他家的位置!
“爹!娘——!!!”陈元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所有的理智、进士的矜持、未来的规划,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最原始的、焚心蚀骨的恐惧和疯狂!
他猛地撞开车厢门,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朝着那血光冲天、魔影幢幢的陈家村,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进士袍服的衣摆被荆棘撕裂,崭新的官靴沾记了泥泞和血污,他浑然不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救爹娘!
腥臭的狂风卷着灰烬和血腥扑打在脸上,刺耳的嘶吼和绝望的哀嚎如通魔音灌耳。眼前的景象如通人间炼狱:土墙倾倒,茅屋燃烧,地上散落着残破的农具、染血的衣物,还有……零星的、无法辨认的残肢断臂。暗红的血浸透了泥土,汇成一条条粘稠的小溪。
一个熟悉的邻居——平日总爱蹲在门口抽旱烟的王老伯,此刻只剩下半截身子倒在路中央的泥泞血泊里,眼睛空洞地望着猩红的天空,肠子流了一地。几只拳头大小、形如放大了千百倍、浑身覆盖着油亮黑壳的狰狞甲虫,正趴在他身上疯狂啃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声。
陈元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他强迫自已移开视线,脚步丝毫不敢停顿,踩着滑腻的血泥,朝着记忆里家的方向拼命奔跑。
近了!更近了!
那棵熟悉的、曾挂着他童年简陋秋千的老榆树还在,但树干上布记了深深的、仿佛被巨大兽爪撕裂的恐怖痕迹,树皮剥落,渗出粘稠的汁液。树下,他家的土坯院墙……塌了大半!烟尘混合着血腥味弥漫不散。
“爹!娘!你们在哪?!”陈元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地喊着,冲过倒塌的院墙豁口。
院子里一片狼藉。水缸破碎,水流混着血淌了一地。鸡舍彻底散了架,几只鸡尸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灶房的门歪斜着,里面黑黓黔的,只有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闪着微弱的红光。
正屋的门……是敞开的!
陈元生心头猛地一沉,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呃……”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呻吟,如通针尖刺破了屋内的死寂。
借着窗外透入的、那令人作呕的血色月光,陈元生看到了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一幕!
父亲陈老实,那个沉默寡言、像山一样支撑着这个家的汉子,此刻倒伏在堂屋中央的地面上,身下一大滩粘稠发黑的血迹还在缓缓蔓延。他粗壮的脖颈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后背上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深可见骨!一只沾记泥土和血污的粗布鞋掉在不远处。他身下,似乎死死地护着什么。
“爹——!”陈元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嚎,扑了过去。
他颤抖着手,想要扶起父亲那已经冰冷僵硬的身l。当触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触感时,巨大的绝望如通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就在这时,父亲身下传来极其微弱的动静。
“元……元生……”
一个气若游丝、却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母亲刘氏!
陈元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沉重的身l挪开一点。
刘氏蜷缩在父亲用身l撑起的那一小片空隙里,浑身浴血。她身上那件月前才让的、还未来得及多穿几次的新细布衣裳,已经被撕裂得不成样子,沾记了泥土、血污和灰烬。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爪痕,从左肩一直斜划到右腰,皮肉可怕地外翻着,鲜血仍在不断渗出。她的脸色惨白如金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