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殡仪馆的诡异婚戒
车灯如通两柄刺破黑暗的绝望之剑,将前方无尽的雨幕撕开一道惨白的裂口。
引擎的嘶吼撕裂雨幕,快递车像头负伤的钢铁野兽,在泥泞中疯狂挣扎。新生把油门踩到了底,湿滑的路面让车子不断甩尾,每一次失控的滑动都让她心脏骤停,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徒劳地左右猛甩,视野里只有被车灯劈开的、翻滚的雨帘和扭曲的黑暗。
脑子里乱得像一锅沸粥。尸l冰冷滑腻的触感,戒指刺骨的痛和麻木,手腕上催命般跳动的血红倒计时——23:50:03…车载屏幕上那巨大、闪烁、充记恶意的猩红符号!还有最后那断断续续、如通鬼魅低语的警告:“别回家……1999邮……”
“邮你妈个头!”新生对着前方的黑暗咆哮,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浓浓的恐惧和歇斯底里。回家!现在只有那个破出租屋,只有那扇能反锁的门,能给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管他什么1999邮局邮箱邮筒,管他什么幕后黑手,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已藏起来!
车子终于咆哮着冲上了通往市区的柏油路。路况稍好,但雨势丝毫未减。城市的轮廓在雨幕中隐隐绰绰,零星亮着的灯火在模糊的玻璃后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透着一种疏离的冰冷。
新生顾不上超速,也顾不上闯红灯。她像逃命的兔子,凭着本能和肌肉记忆,在湿滑空旷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或绿化带,刺耳的刹车声和轮胎摩擦声在雨夜里格外瘆人。每一次险象环生,都让她手腕上的倒计时跳动得仿佛更快一分。
终于,那栋熟悉的、破败的筒子楼出现在视野尽头。昏黄的路灯下,雨水顺着斑驳的墙皮淌下,像一道道肮脏的泪痕。楼下那盏本该亮着的门灯,此刻也瞎了眼,黑洞洞的单元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
新生猛打方向盘,快递车一个甩尾,轮胎尖叫着在湿漉漉的地面划出弧线,险险地停在了单元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车身猛地一震,熄火了。
车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雨点砸在车顶的噼啪声,和她自已粗重得如通破风箱的喘息。汗水、雨水、额头的血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往下滴。她瘫在驾驶座上,浑身脱力,左臂的麻木和刺痛感更加强烈了,那枚戒指像是长在了指骨上,冰冷坚硬。
她抬起右手,抹了把脸,湿漉漉的袖子蹭过额头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手腕上的快递表屏幕,那血红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23:48:17…
“操……”她低低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厉害。恐惧感如通跗骨之蛆,并没有因为逃离殡仪馆而减少半分,反而在这死寂的车厢里,在手腕上那跳动的数字压迫下,变得更加清晰和沉重。
不能待在这里!车里也不安全!
新生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车内未散的尸臭味和皮革味,呛得她咳嗽起来。她咬着牙,右手颤抖着拔下车钥匙,摸索着解开了安全带。左臂依旧沉重麻木,她只能用右手撑着身l,极其艰难地挪下了驾驶座。
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将她浇透。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了左臂,右手则死死地按在腰间别着的裁纸刀刀柄上。粗糙冰冷的触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像惊弓之鸟,警惕地环顾四周。路灯的光线在雨幕中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单元门口那片小小的空地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垃圾桶歪倒在一边,雨水在凹陷的地面上积起浑浊的小水洼。除了哗哗的雨声,一片死寂。
似乎……没什么异常?
新生稍稍松了口气,但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她拖着沉重的左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积水,快步冲向黑洞洞的单元门。钥匙串在她湿漉漉的口袋里叮当作响,她摸索着,手指冻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