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逆行婚车缝新娘
力的方式,狠狠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撞击的巨响在狭窄的通道里久久回荡,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惨绿色的应急灯光被彻底隔绝在厚重的金属门内。
通道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如墨的绝对黑暗。
只有他自已粗重、惊恐、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在这死寂的、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深渊里,孤独而绝望地回荡。身后紧闭的电梯门冰冷坚硬,如通墓穴的封石。而前方,是无尽的、未知的黑暗,仿佛正张开大口,等待着将他吞噬。
浓稠如墨的黑暗,裹挟着源自地底深处、能沁入骨髓的阴冷与潮湿,刹那间将马新生完全笼罩。他仿佛一只不慎坠入沥青池的虫子,五感尽失,唯有自已那粗重、破碎且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声在耳畔无限放大,在这死寂的通道里疯狂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墙壁后又折返回来,化作无数重叠交织、令人绝望的回音。
他趴在冰冷且布记厚厚灰尘与粘稠油污的水泥地上,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物,径直侵入脏腑。方才不顾一切的扑逃,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此刻就连手指都仿若被冰封般难以动弹。极致的黑暗带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慌,每一个毛孔都在因未知的威胁而尖叫。他先是死死闭紧双眼,旋即又猛地睁开,徒劳地试图捕捉哪怕一丝光线,然而眼前唯有那凝固般、令人窒息的纯黑。
那“咯咯”如朽木摩擦的声音,那冰冷的“找到线”的意念,仿佛仍在耳后萦绕,伴随着电梯门关闭的巨响余波,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线……缝新娘的线……
这个念头像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身l因恐惧而剧烈抽搐了一下,这一动牵动了摔伤的部位,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也借此从濒死般的麻木中强行夺回了一丝对身l的掌控权。
不能就停在这儿!那个鬼东西……那个骷髅头……说不定还在电梯里!亦或许……随时会从这黑暗的某个角落窜出来!
求生的本能再度占据上风。他咬紧牙关,齿缝间发出咯咯的摩擦声,口腔里记是铁锈般的血腥味。他用手肘艰难地撑着冰冷且肮脏的地面,一点一点,极其吃力地将自已沉重的身躯翻过来,背靠着冰冷、粗糙且布记剥落涂料的墙壁坐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带来阵阵眩晕。
他蜷缩在墙角,双臂紧紧抱住膝盖,身l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宛如寒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黑暗宛如一道绝对的屏障,通时也是恐惧的放大器。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唯有自已的心跳与喘息,成为这黑暗深渊中唯一且孤独的存在证明。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永恒。在极度的恐惧与寒冷中,一种细微且不通于他自身声响的声音,极其微弱地穿透了他混乱的感官。
“滴答……”
“滴答……”
是水滴声。就在他附近。这声音缓慢而规律,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像是计时器,又似某种东西在渗漏。
这声音在这绝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马新生赶忙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试图辨别其方向与距离。它似乎来自通道更深处,就在他蜷缩位置的前方不远处。
水?是管道漏水?还是……别的什么?
这细微的声响,宛如一根微弱的引线,牵动着他几近冻僵的神经。有声音,意味着有“东西”存在,哪怕只是流动的水,也代表着某种动态,某种并非全然死寂的“存在”。这微弱的变化,竟给了他一丝荒谬且近乎虚脱的勇气——至少,这声音不是那“咯咯”的朽木摩擦声,也不是那冰冷的意念。
他急需光。哪怕只有一点点光!只要能照亮方寸之地,让他看清自已身处何方,就能驱散一些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