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萧彻和苏挽月得意的嘴脸在我眼前闪过。
那杯毒酒的灼烧感仿佛还留在喉咙里。
不!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滔天的恨意和强烈的求生欲在胸腔里激烈碰撞,最终凝聚成一股冰冷的决绝。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眼底的酸涩。
再次睁开眼时,我强迫自己弯下那仿佛有千钧重的脊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臣女…喉咙哽住,巨大的耻辱感让我几乎窒息。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谢陛下…恩典。
声音干涩嘶哑,像破败的风箱。
呵…头顶传来沈烬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识时务就好。
他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带下去,安置在‘栖梧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他对着那个老嬷嬷冷声吩咐,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冰冷无情。
是,陛下。老嬷嬷恭敬应声,随即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几乎脱力的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踉跄着被拖出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
身后,是沈烬重新坐回王座的冰冷身影,和那片能将人吞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栖梧宫。
名字听起来雅致,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
位置偏僻,靠近皇宫最北边的高墙。宫苑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殿内空旷冰冷,即使燃着炭盆,也驱不散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寒湿气。庭院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伺候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押我来的那个老嬷嬷,姓张,脸永远是刻板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另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叫阿月,瘦瘦小小,胆子更小,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说话都哆嗦。
我被彻底囚禁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没有册封典礼,没有朝拜,甚至没有任何正式的旨意公告天下。
我这个皇后,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沈烬随手丢进了这深宫最荒凉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张嬷嬷每日送来的饭食,不是冷的,就是馊的,分量也少得可怜,仅够吊着命不死。
沈烬从未踏足过栖梧宫一步。
我知道,他就是要这样熬着我,磨掉我的所有尊严和希望,让我在这绝望的囚笼里腐烂发臭。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白天,我像个幽灵一样在空旷冰冷的宫殿里游荡。夜晚,裹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一遍遍回忆着前世的背叛和毒酒,用那蚀骨的恨意来抵御严寒和绝望。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活着,才有机会。
萧彻和苏挽月,他们欠我的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沈烬…这个将我推入更深地狱的仇敌…我也绝不会放过!
但在这深宫之中,我孤立无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我必须想办法。
机会在一个飘着小雪的午后降临。
张嬷嬷大概是觉得这鬼天气不会有人来,又嫌弃殿内太冷,便躲回自己暖和的下人房偷懒去了,只留下胆小的阿月守在殿门口。
我裹着那件已经不太保暖的深蓝宫装,走到庭院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簌簌落下的细雪。
阿月瑟缩在廊下,冻得小脸发青,不停地跺着脚。
我走到她面前。
她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娘…娘娘…
很冷我看着她,声音放得很平缓。
阿月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