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死狗般被拖走。宾客们惊魂未定，被有序疏散。只剩下圣坛前的一片狼藉，和那个蜷缩在华丽婚纱碎片里、瑟瑟发抖的老怪物。

    江辰一步步走过去，靴子踩在碎裂的水晶和散落的玫瑰花瓣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前世自己的尸骨上。他停在苏晚晴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堆曾经让他痴迷、最终将他推入深渊的腐朽之物。

    苏晚晴艰难地抬起枯树皮般的脸，浑浊的眼睛努力聚焦，看清了江辰的脸。那眼神里，有刻骨的恨，有极致的恐惧，还有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

    江…辰…

    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像砂纸摩擦，为…为什么…不给我…活路…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残存的气力。

    江辰蹲下身，动作不急不缓。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底，残留着一撮焦黑的纸灰——正是重生之夜，他亲手烧掉的那张深情欠条的残烬。

    他拔开瓶塞，在苏晚晴惊恐、不解的目光中，将那一小撮带着死亡气息的灰烬，轻轻地、均匀地，撒在她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灰烬沾上她枯槁的皮肤，像肮脏的雪。

    这世上的路——

    江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清晰地传入苏晚晴耳中，也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响在前世那个冰冷的雨夜：

    是你亲手，用我的尸骨铺绝的。

    苏晚晴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头一歪，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微弱的、破败的喘息。精神与肉体，双重死亡。

    与此同时，江辰脑海中，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提示音终于响起：

    【斩孽目标：苏晚晴，彻底终结！】

    【百日倒计时解除！抹杀程序终止！】

    【怨念收集器终极权限解锁→进化为创世沙盘（初级）！】

    【功能：可小范围（半径10米）修改现实因果链，冷却期30天。】

    【是否绑定】

    创世沙盘修改现实因果

    江辰看着地上那堆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东西，又抬眼扫过一片狼藉却重归寂静的教堂。复仇完成了，但前世的血与痛，真的能一笔勾销吗掌控这种近乎神祇的力量，会不会成为新的孽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穹顶破碎处透进来的、一缕刺破黑暗的…晨光。

    卸载。

    江辰在意识中平静地命令。

    【确认卸载斩孽系统…】

    【卸载成功！】

    脑海深处，那冰冷的存在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化作一点微不可察的星芒，消散无形。没有留恋，只有解脱。他斩断了过去的孽，也斩断了这外来的枷锁。未来的路，他要自己走。

    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寂静。

    江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林薇的名字——正是前世默默关心他、今生被他无意救下后成为他新能源项目合伙人的温柔治愈系女孩。

    接通，林薇清澈温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江辰，你在哪‘曙光’实验室那边…新型聚变约束装置的第一阶段测试数据出来了！比预期还要好百分之十五！大家都说，等你来给项目正式命名呢！

    聚变约束装置…新能源的曙光…

    江辰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缕穿透尘埃与黑暗、坚定地洒落在圣坛上的晨光。它驱散了教堂的阴霾，也仿佛驱散了他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前世的寒意。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重生以来，真正轻松、释然、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的弧度。

    叫‘晨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