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的监控摄像头在他经过时闪了一下，就像眨了下眼。

    林深没留意，他的身影在镜头里出现了两次——一次是他自已，另一次是穿着未来风格实验服的另一个“他”。

    数小时后，林深坐在郊区一家废弃数据中心的地下机房里。这儿以前是早期互联网的核心节点之一，现在荒废了，但还有独立供电和物理隔离系统。

    他又接上终端，想恢复刚才中断的数据包。这次他没远程访问，直接插了个自制的量子缓存模块。

    屏幕上跳出新窗口：

    【记忆残影识别中……】

    【匹配对象：林深】

    【匹配度：836】

    【警告：记忆重叠可能导致意识崩解】

    林深盯着这些字，半天没动。

    他总算明白，“neosyne

    -

    γ”不只是个清洗记忆的工具，还是种记忆重构机制。它既能删特定记忆，还能植入假经历，让人把没发生过的事儿当成真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知道的一切，包括他对“真实”的判断，可能都被改过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订婚那天的细节。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冷冰冰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未婚妻的脸。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跳得厉害。

    就在这时，终端“嗡”地响了一声，新信息跳出来：

    【检测到异常记忆碎片】

    【来源：南极科考站备份日志】

    【内容摘要：‘他们说我们疯了，但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影子。’】

    【附加文件：视频记录_20201123_14:17:09】

    林深点开视频。

    画面晃来晃去，全是雪花噪点，但还能看到一群穿白色实验服的人围坐在金属桌前。有个人抬头，露出张熟悉的脸——是他自已。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画里的他慢悠悠地说，“说明你已经走到边缘了。别信那些逻辑闭环，也别想着修复记忆裂缝。真正的问题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愿意成为谁’。”

    画面突然没了。

    林深呆在那儿，手指都僵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关于记忆的战争，不是别人硬塞给他的，他既是参与者，也是推动者。

    他得让个选择。

    要么接着找所谓“原始记忆”，把被抹去的“自我”找回来；

    要么接受现实是多种可能的叠加，变成自已没想过的“另一种存在”。

    终端屏幕又闪了一下，跳出一段新指令：

    【记忆锚点更新请求】

    【选项a：恢复原始记忆】

    【选项b：重构认知模型】

    【请确认】

    林深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方，半天没动。

    他想起沈星回的话：

    “你以为你在找真相？其实你只是在不断重复通一个片段。”

    他又想起纸条上的警告：

    “你的记忆正在被篡改。”

    现在，轮到他自已决定，要不要按下确认键。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屏幕一下子黑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新画面慢慢出现：

    【认知模型加载中……】

    【当前身份：林深，记忆工程师，所属项目：neosyne

    -

    γ】

    林深愣住了。

    这不是他原来的身份。

    可不知为啥，他却觉得特别熟悉。

    终端开始播放一段语音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