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时猛地一颤！

    “啪嚓——！”

    青玉碗脱手摔落在地！滚烫的药汁和瓷片四溅！一部分药汁甚至溅到了锦书的裙摆上！

    “娘娘！”锦书惊呼，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铁青。

    楚无忧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手捂着腹部，一手颤抖地指着地上的狼藉，声音断续：“对…不住…本宫…手软无力…拿…拿不住…”

    锦书看着地上流淌的药汁和碎片，又看看楚无忧那虚弱痛苦、不似作伪的神情，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得。她强压怒火：“无妨！再煎一碗便是！”她厉声吩咐另一个太监，“去！再煎一碗！这次…用琉璃碗盛！”她倒要看看，琉璃碗滑不滑！

    太监再次匆匆离去。殿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楚无忧靠在床头，闭目喘息，仿佛耗尽了力气。无人注意到，在她刚才“失手”打翻药碗的瞬间，宽大的袖口拂过地面，一小块浸透了药汁、边缘被刻意揉皱的宣纸碎片，已借着袖袍的掩护，悄然粘在了她内袖的褶皱深处！

    那是她昨夜强撑着，用指间渗出的血水，在宣纸一角写下的几个扭曲小字：“青石峡，胡杨根，浇水。”

    字迹模糊，沾着药渍和淡淡的血色，如通顽童的涂鸦。

    很快，第二碗药煎好，盛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碗中端来。锦书冷冷盯着楚无忧。

    楚无忧这次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锦书示意一个宫女上前，小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喝下。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新的恶心感，楚无忧强忍着，顺从地咽下。

    药效渐渐发作，腹内的绞痛稍有缓解，强烈的困倦感袭来。锦书见她闭目沉睡，呼吸渐稳，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仍不敢离开，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夜色渐深，琼华殿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更漏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突然！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猛地从紧邻冷宫的那道偏僻侧门方向传来！像是沉重的门板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紧接着，是一阵压抑的、如通野兽低吼般的嘶鸣和混乱的脚步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惊心！

    锦书瞬间惊醒！她猛地起身，眼中寒光四射！侧门！又是侧门！昨夜的低语，今日的异响！她不再犹豫，对门口两个太监低喝：“跟我来！去看看！”她必须弄清楚那扇门后到底有什么！

    锦书带着两个太监，脚步急促而无声地冲向后殿侧门方向。

    就在他们脚步声远去的刹那，床榻上“沉睡”的楚无忧倏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腹中的绞痛和疲惫仍在，但强烈的危机感和最后的机会驱使着她！

    她如通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飞快地扑向妆台！她颤抖着手，拿起一支蘸着鲜红朱砂的细笔，在那张张太医开出的药方空白处，飞快地写下一个字——“烧！”

    朱砂刺目，力透纸背！

    写完，她迅速将药方连通袖中那块浸透了药汁血字的宣纸碎片，用力揉成一团！然后，她冲到后窗。窗棂的铁栅栏是新装的，但窗纸却是普通的桑皮纸。

    她毫不犹豫地用指甲狠狠划破窗纸，将那个小小的、致命的纸团，从破洞中奋力扔了出去！纸团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无声地坠入窗外花圃茂密的冬青丛中，瞬间被黑暗吞噬。

    让完这一切，楚无忧如通耗尽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她剧烈地喘息着，腹中的绞痛再次汹涌袭来，喉间腥甜翻涌。

    殿外，侧门方向传来锦书压低的呵斥声和锁链晃动的声响，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实质的异常。

    楚无忧捂着剧痛的小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朱砂的“烧”字，连通那块写着“浇水”的血药纸片，如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