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骁赴太皇太后寿宴。
太皇太后久居深宫,那日却忽然提及褚媛,言其既到求学年龄,可入大越学宫读书。
昔年武安侯褚凛因延误军情,致靖远王一门尽殁,犯下滔天大罪,遭削爵下狱。
后虽因太皇太后求情,侥幸保得一命,但至今被陛下囚于何处尚无人知。
也因此武安侯爵位由二房褚骁承袭。
然即便如此,太皇太后仍念着褚家,更念着大房!可如今府中明明是骁郎主事,他才是正经的武安侯!秦氏盯着褚砚清牌位,低声呢喃:“阿清,我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褚砚清是她的独子,刚去世不过半载,因年幼不得入褚家宗祠只能栖身这小小佛堂。
凭何她褚媛就能去学宫!况且她已年方十八,算什么到了求学年龄!一介女流,分明到了议婚年龄才是!秦氏断无可能应下此事,遂遣心腹王嬷嬷往那人杯中投毒。
她儿子未得的恩荫,凭什么让褚媛得到?不过一介罪臣之女罢了!凭什么!秦氏越想越怒。
恰此时,王嬷嬷前来回禀:“侯夫人,西院请了大夫,那姑娘怕是撑不住了。
”秦氏垂眸:“你且去探听,叮嘱大夫莫要多言。
”秦氏自褚骁袭爵后便居于正房武义堂,执掌府中中馈,府中上下皆尊称其为
“侯夫人”
或
“夫人”,无人以
“二夫人”
称之。
大房郑氏所居位置因位于府中西侧角落,府中下人多趋炎附势,为讨秦氏欢心,私下里常以
“西院那个”
代指郑氏,鲜少尊称其为
“大夫人”。
同一时辰,素秋引着提药箱的大夫从后门入府。
因褚凛是罪臣,郑氏与褚媛在老夫人故去后,便只能居于这狭小梨霜院。
梨霜院因院中一棵梨树得名,昔年本是老侯爷晚年清修之处,自老侯爷仙逝后久未修葺,早已颓败。
秦氏将她们母女撵至此处,用意不言而喻。
大夫经过立在郑氏床榻边的钟沅时,多瞧了好几眼。
钟沅:“……”待诊脉完毕,大夫开了药方,沉吟片刻道:“此药只能暂缓病情,还是此前所言,夫人乃气血两虚之症,需以老山参为药引方好。
”钟沅在旁淡声应:“此事我自会处置,有劳先生。
”大夫忙道:“小姐言重了。
”
说着又偷觑钟沅数眼。
钟沅瞧得分明,心下暗笑,便道:“先生今日似对我格外留意。
”大夫以袖拭汗,连道:“小老儿不过觉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说起来还得多谢先生,上次先生言三日后小姐必有转机,如今果然应验,先生医术高明,真乃神医!”
素秋边说边朝大夫竖了竖大拇指。
大夫:“……”钟沅冷笑,是神医还是庸医,怕还难说得很。
恰此时王嬷嬷至梨霜院,见院中一如往昔,并无半分动荡之象,心下生疑:莫非没死?“西……
大夫人,闻得媛小姐染恙,我家夫人甚为挂怀,特遣老奴前来探望。
若有需老奴效劳处,尽可吩咐。
”她在门外朗声道。
钟沅在屋内悄声对素秋询问:“此人唤作何名?”素秋只道自家小姐未辨出对方声音,忙小声道:“王嬷嬷呀!东院夫人跟前的得力人,素日里最是……”觑见屋内尚有外人,忙截住话头,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见状,钟沅嘴角弯起弧度。
钟沅朗声:“阿沅谢过夫人关怀,现已无碍。
王嬷嬷可要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