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箭
头就走。
少东家怕钟沅走,赶忙道:“我师父不收诊金,要是治好了,您给她美言几句就行。
”刚要离开的掌柜的听到这句话又折回来,对钟沅道:“小娘子,不瞒你说,我家这逆子认了个师父,治病救人的本事倒是有几分,但我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这个师父以前治死过人!”少东家急了:“都说了那件事与她无关!”掌柜的:“要是无关,顺天府为啥打她板子!”少东家争辩:“是那顺天府官官相护!”钟沅来了兴趣:“此话怎说?”少东家面色愤然,压低声音道:“几个月前,有个女子深更半夜叩响我师父房门,哭求说姐姐性命垂危。
我师父心善,和丫鬟提着药箱就跟去了。
到地方才发现,那女子分明是要临盆的架势,可刚要施救,那女子的父亲却带着一群人将我师父她们赶了出来,硬说女儿只是吃坏了肚子,根本没怀孕。
就这么生生耽搁了,没过几日,就听说那家小姐一尸两命了。
”他攥紧拳头,语气发颤:“师父自责许久,但仍和丫鬟照常出诊。
哪料有一天官府突然上门拿人,说师父涉嫌医死人命。
到了公堂才知道,告状的竟是那女子的父亲!明明是他百般阻拦,如今反倒倒打一耙!”说到此处,少东家破口大骂:“顺天府那帮昏官,当真是酒囊饭袋!”钟沅问道:“后来呢?”“后来,顺天府尹明明知道证据不够,却还是打了我师父二十大板!我师父一介女子,这二十大板打得她丢了半条命!”少东家继续生气道:“后来顺天府虽把我师父放出来了,可京师的这些街坊邻里哪知道内情,他们只当官府拿人便是有罪,竟都传我师父真治死了人,更有那腌臢之人编排她…说她先前去别家问诊时便和病人有染……简直胡说八道!”随后重重一拍桌子。
“看病那家人呢?”钟沅问道。
“鬼晓得!后来我好不容易才从丫鬟那知道了前因后果,又寻到那家人住处,结果早没了人影!”只见少东家接着哀叹道:“如今我师父整日在我家老宅里枯坐,从前那股子心气儿都磨没了!”掌柜的叹了口气。
“也是个可怜人!”钟沅闻言,朝掌柜的淡淡一笑。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掌柜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信得过那位大夫的人品,不然怎会将人安置在自家老宅,还肯让儿子拜师。
见钟沅瞧着自己,掌柜的忍不住抱怨:“我是被这臭小子气的!好端端的家业不继承,偏要去学医!”少东家听了父亲这话,忍不住多嘴:“学医有什么不好!我将来还要悬壶济世,仗剑走天涯呢!”掌柜的被自家兔崽子呛得哼了一声,索性不再理他。
钟沅与十五随少东家至店铺后院,穿过连廊,自后门出去,行至半条巷子,见一处不起眼的一进院落。
少东家抬手叩了叩大门,便有一丫鬟应声开门。
“杜公子您又来了。
”丫鬟道。
“我师父呢?”丫鬟努努嘴,眼神朝卧房方向微撇。
少东家走至卧房门前,整了整衣襟,随后敲门,恭恭敬敬地喊道:“师父,有病人来看诊了!”门没开,里面传来声音:“胡说,我哪来的病人!”少东家耐心道:“真有病人,师父。
”“滚!”少东家还想再敲门,钟沅抬手制止了他,往后退半步抬腿用力一蹬,“轰”!一脚踹开房门。
霉味混着药渣气息扑面而来,钟沅捂了捂鼻子。
李十五见状,忙小跑到屋里,卸了窗闩打开窗户通风。
床榻帷幔猛然掀开,一名青衫女子踉跄着跌坐下来,她瞪着来人,沙哑着嗓子怒道:“谁准许你们进来的?”钟沅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自顾自地说:“我母亲身患重病,之前的大夫说是气血两亏,得用老山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