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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渊
    钟沅目光扫过梨树旁独坐的南星大夫,唇角极快地一弯,端起一副客气口吻:“南星大夫还未收诊?”晏南星手肘撑在桌上,瞧着钟沅,想起她先前的话,朝梨霜院方向一扬下颌:“府中大夫人与二夫人为家财闹得不可开交?”钟沅轻笑一声:“怎么不算呢?”“也行。

    那你的解毒之法呢?”“我母亲现下如何?”晏南星听罢,只觉几分荒谬可笑。

    傍晚时分,她那便宜徒弟硬是跟着抓药的十五来到了武安侯府。

    她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在铁匠铺买武器时顺口问的大夫,因此杜公子便将自己推了过去。

    说来也怪,谁家女儿会在母亲病重之际,不先寻医问药,反倒先去铁匠铺买武器,再顺道打听大夫?这番操作,倒显得救治母亲是顺带为之的事。

    甚至,方才她询问解毒之法后,这位媛小姐才终于想起她那位病重的母亲——先前还煞有介事在她面前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如今想来,倒是可笑!武安侯府的那些陈年旧事,她早年也听闻不少。

    不过,她并不在意。

    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世人眼中,又有谁能真正分辨出所谓的真相呢?想想自己,一心只为救人,最后却落了个庸医杀人的污名,甚至从前京师那些对她医术百般称赞的病人家眷,如今也对她恶语相向。

    想到此处,她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沉声道:“令尊这是虚损之症,需以温补益气为主。

    方子已开好,你的丫鬟素秋也已将药熬好服侍令尊用下了。

    老山参有益血生津之效,对令尊确有裨益。

    不过……”

    南星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

    若令尊自身不注重调养,纵有灵丹妙药,亦是白费……”她说着,目光投向屋内。

    钟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房门敞开着,郑氏背对门口,正跪在一方蒲团上。

    钟沅这才发现,原来用帘子圈起的地方,不是因为窗户破败,而是在那个位置旁,放了个佛龛,郑氏此刻正在虔诚地祝祷。

    钟沅忽而想起对方晕倒前的那句话:“我今日功课还未……”原来功课是指这个。

    “身为家眷,”

    晏南星的声音将钟沅的思绪拉回,“理应多关切病人的身心。

    ”钟沅微微颔首。

    但,家眷吗?她抬眼望向梨霜院,这算哪门子的家呢!一睁眼便瞧见一位自称娘亲的人,可此人的丈夫即便不是自己前世的仇人,也定然和自己以及母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良久,钟沅才道:“南星大夫费心了,我会留意的。

    只是这诊金……”“杜公子不是告诉你不收诊金么?”钟沅听到对方称呼杜公子,心中微觉诧异,却未追问缘由,只淡淡道,“别人说归说,自己做归做,这本就是两回事。

    ”晏南星以为她疑心自己会因不要诊金而对病人不尽心,一股火气直往上撞,脱口道:“随你怎么想!”可话一出口,又想起自己还有求于她,只得强压了怒意,语气缓了缓,带着几分刻意拖长的调子:“放心,她既是我最后一位病人,我自会倾尽全力。

    ”“你当真……此后不再行医了?”钟沅试探着问。

    “不做了,”晏南星仰首望向夜空,声音里透着疏淡,“何苦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营生。

    ”三月初十,今日的月亮是凸月,很是明亮,但是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也罢。

    ”虽说人言可畏,但这世上大多数都人云亦云,她想着,南星大夫的事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至少眼下看来,她眉宇间那股沉郁之气,比初见时已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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