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9)
着白色中衣,外披一件玄色长袍,冲淡了他白日的冷峻,增加了几分平易近人。
“沈姑娘之前探查到了我身体内的异样,此前我曾拜访过无数医师却都无法解决,但沈姑娘继承家族秘术,不知是否有方法能够治愈”沈青黛打开窗户,让江风冲谈了屋内静谧的氛围“下午我翻阅了无数医书,但都找不到相似的病例,不知您可否告知病情的由来。
”萧景珩犹豫了一会,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看着沈青黛缓缓说道“景和十二年,也就是二十年前。
我母亲当时有孕,被封为皇贵妃,一事风光无限宠惯后宫。
后孕九月时,她因浊气入体发狂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导致了早产。
虽拼死生下了我,但她也因此去世。
皇上震怒,下令严查此事,后发现是文渊候所为,便褫夺封号,贬为庶民,全家因此受到牵连。
”“我出生时浊气也感染了我,本来也要随我母妃而去。
但无数医师被请入宫中,无数奇珍异草吊着我的性命,我因此侥幸活了下来。
但体内浊气却始终无法去除,每当使用镇器时我体内的浊气便会失控,变得敌我不分。
平常医者无法诊断出我的异样,我因此有幸平稳长大,但同样我也无法找到方法去除我体内的浊气。
”微风吹过,房间内仅存的光源摇摇欲坠,光影摇晃,终究是江风战胜了烛光,房间内失去了光亮,仅剩一缕月光照在桌前。
月光如水,无声地流淌在萧景珩深邃的眉眼间,那里面沉淀着二十年沉重的过往。
烛火熄灭后的昏暗,反而让这诉说的空间显得更加私密而凝重。
沈青黛屏住了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冰冷的金针,心跳如擂鼓。
文渊侯、二十年前、这些词像冰冷的针,刺穿了她试图平静的心湖。
“文渊侯……”沈青黛的声音有些发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那个被贬为庶民的文渊侯?”“是。
”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寒意,“就是他。
他的府邸,就在你沈家旧宅隔街不远的地方。
”沈青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隔街不远!那个在她童年记忆里偶尔会经过的高门大院,那个在蒙难后迅速消失在京城版图上的名字。
竟与这桩震动朝野、导致皇贵妃惨死的宫廷大案紧密相连!她猛地抬起头,月光清晰地映照出她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家族一夜倾覆的惨烈、父母含冤而死的悲恸、多年孤身追查的艰辛、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和坊间流言,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骤然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方向!“所以,文渊侯是因谋害皇贵妃被贬,而我沈家也参与其中”沈青黛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几乎无法说出那个残酷的联想,“人们都说玉髓案背后的主谋是沈家,其实只是因为做了他人的替死鬼”她死死盯着萧景珩,想从他脸上确认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玉髓案,那个将她家族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所谓“御前失仪、进献毒物”之案,是背后主谋的精心设计!当时太医院研制出了能有效预防浊气的药房,因着有文渊候的前车之鉴,药方也确实起了作用,皇帝非常高兴,太医院的人都说是父亲研制出的药房,沈家也风光一时。
但仅仅一月后,又有后宫嫔妃因浊气入体去世,皇帝便将怒火烧向了沈家,从此沈青黛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萧景珩的目光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看着沈青黛苍白的脸和眼中燃烧的希望,沉默了片刻。
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