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7)
忙侧身让出主位,亲自奉茶。
萧景珩落座,并未碰茶盏,开门见山:“李大人,鉴妖司探查发现,此次浊气之祸,与某种邪异药方有关。
本王查得几味关键药材近期在城内流通异常,似有隐秘渠道。
”他目光直视李灼,“李大人执掌扬州,耳目灵通,对此可有察觉?”来了!李灼心头剧震,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他强笑道:“殿下明鉴,扬州乃商贸重镇,药材流通繁杂。
些许偏门药材交易,若无违禁,府衙实难一一详查,下官对此确未听闻有何显著异常。
不过殿下既已指明方向,下官立刻下令,严查所有药铺,定要揪出这些为祸之徒!”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责任推给药铺自查,并表明自己坚硬的态度,让人找不出差错。
“哦?李大人果然勤勉。
”萧景珩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那城隍庙呢?本王收到线报,庙宇荒废已久,近日却有不寻常动静,甚至可能与黑水村惨案有所牵连。
李大人对此荒废之地,可曾留意?”城隍庙!黑水村!李灼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茫然和痛心:“城隍庙?那处早已荒废多年,流民乞丐聚集,治安堪忧。
下官失察!竟不知此地竟生事端,还牵连命案!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加派人手,彻查城隍庙及周边,定给殿下一个交代!”他再次表演出震惊和自责,意图蒙混过关。
萧景珩静静地看着他,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如同无形的鼓点,敲在李灼紧绷的心弦上。
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压抑。
“李大人,”萧景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本王在城隍庙废墟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用特殊符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布包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阴冷的污秽气息。
“一些被污秽浊气深度浸染过的骨头碎片。
这气息与黑水村惨死的村民身上残留的邪异之力,同出一源。
”李灼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死死盯着那个布包,仿佛看到了索命的符咒!城隍庙的邪骨!他明明安排回收了!怎么还会有残留?!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更巧的是,”萧景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牢牢锁住李灼,“本王派去核查药铺的人回禀,其中一家药铺的掌柜,曾在事发前几日,见过一个行色匆匆、带着斗笠的男人去取包裹。
那人离开时,不慎掉落了此物。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布包旁边——那是一枚小巧的、铜制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李”字!正是他府上低级仆役的标识!嗡!李灼只觉得脑袋里一声炸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狡辩,在这两样铁证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淌下,浸shi了衣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萧景珩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灼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李灼。
就在李灼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眼神闪烁不定,似乎要吐出什么的时候——“报——!!!”一名萧景珩的亲卫神色惊惶地冲入花厅,甚至顾不上行礼,嘶声喊道:“殿下!城东浊气核心爆发!有巨大邪物从地底涌出!留守的弟兄们伤亡惨重!请求立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