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于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和师久久共事几年，他对师久久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倔到人没脾气的主。

    师久久肯定不会因为这话认错的。

    更不要说，这件事归根结底错不在师久久。

    他们虽然是奴才，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就要受人欺压的物品。

    只是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却衍的心偏得没边了，他只看见了舒乐知的难过，哪里会在乎师久久的委屈和往后的日子？

    于是他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伺候却衍下了早朝去了御书房之后，孟于方便吩咐德春帮自己照看着皇上，自己回了趟乾元宫。

    喜喜正在偏殿门口晒着太阳摆弄簪環，孟于方低头瞧了一眼，见那样式很是新奇，略有些意外：“这才第一时间你自己做的？”

    喜喜做的专心，孟于方的声音一出来，她直接吓了一跳，看清人之后才连忙起身行礼：“孟公公，奴婢一时没注意，您别见怪。”

    孟于方毫不在意，师久久虽然不受皇上的喜欢，但也是在皇上床上伺候的人，他对师久久的态度向来都是很好的，自然对她手下的人也有几分和气。

    “无事，你这手艺倒是不错，回头把这花样送到尚宫局去看看，说不得还能赚些赏钱。”

    喜喜的脸都被夸红了，却又不敢应下来：“尚宫局的手艺奴婢怎么敢比，公公是来寻姑姑的吗？奴婢这就去请。”

    孟于方拦住她：“你忙你的吧，咱家自己进去。”

    毕竟师久久还在受罚，是不能出来的。

    他进去的时候，师久久正提笔在写什么，很是沉浸，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孟于方的到来。

    孟于方便十分刻意的咳了一声，师久久才骤然回过神来

    看见他，师久久的脸上也没有露出期待的表情，只是无声行礼。

    估计是也知道却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她出去吧。

    孟于方便叹了口气：“咱家来替皇上传句话。”

    但是说完之后，脸上又露出迟疑的表情，师久久一看就明白了，平静道：“公公直说吧，他没什么好话，我知道的。”

    孟于方苦笑一声：“姑娘心思玲珑，形势必然也能看得透彻，何必要如此执拗呢？”

    “他想让我怎么做？”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孟于方虽然这么说，但语气还是带着点虚，“不过就是想你认个错，好让皇上有个台阶下。”

    “公公请回吧。”师久久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素来是我师家的行事准则，我的错处不在事实，而在人心。”

    几乎是明说却衍公报私仇了。

    孟于方来的时候就有多预料，并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师姑娘，奴才都是贱命，根本就没有尊严的，你早点认清这一点，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这话是劝慰，也是告诫。

    师久久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她过不去的，是自己那关：“多谢公公，请回吧。”

    孟于方见自己说不动，只能再次叹了口气走了。

    师久久看着他的背影愣神。

    孟于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师久久也能猜出却衍说的话，估计是什么不认错就别出去之类的话吧。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一直不认错，却衍真的会关她一辈子吗？

    会让她连滇南都去不了吗？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喜喜进来了。

    大约是听到了孟于方的话，喜喜的脸上带上了忧虑：“姑姑，要不你去认个错吧，那可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