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出征前却衍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自从十年前被强行解除婚约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再之后师家败落，流放，师久久进宫，假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远。

    这些年他刻意讨好过，但师家那边始终很冷淡，他知道，师济的态度就是师家的态度，他们不欢迎他，也并不觉得他适合师久久。

    “咱们去清点一下明日登门的拜礼，若是缺什么还能在下个城池添补。”

    师久久想着那几车东西，忙不迭摇头：“不少了，这又不是下聘，阵仗太大要被人诟病的，我师家也不贪图这些。”

    却衍自然知道，可隔阂已生，他只能在旁处弥补。

    “再点一遍吧。”

    他叹息一声，带着点不安，师久久听出来了，拉长调子应了一声，陪着他又对了一遍单子，东西太多，哪怕他们两个人，也折腾了一天才对完。

    “我早就说了，这些礼即便是公侯世家也很重了，只有减没有加的份，现在可安心了？”

    却衍应了一声，像是被说服了，可在师久久看不见的角度，他眼珠子却转了一下，一点别的心思悄然冒了头，东西这么多，师家应该不会仔细清点，要是他混两只雁进去，日后即便师家咬死了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也有话可说。

    “一宿没睡，歇一歇吧。”

    师久久将单子收了起来，随口说道，可却没得到回应，她侧头看过去，就见却衍的坏心眼都写在了脸上，她抬手捏住男人的脸颊：“想什么呢？”

    却衍自然不能承认：“什么都没想。”

    见师久久还怀疑地看着自己，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兄长喜武，要不要给他再添一副兵器？”

    师久久哭笑不得：“都说够了，不许再添旁地。”

    “行，听你的。”

    却衍似是很无奈地答应下来，外头天色彻底黑了，有朝臣内眷来寻师久久道别，明日銮驾一行会在千门关暂住，其余人则是直奔丰州戍防，到时候赶路途中，诸般忙碌，许多话也不好说，几位夫人便约在今日请了师久久过去，谢她这一路的照料。

    也是想趁机和她多亲近几分，毕竟却衍这一路上态度鲜明，这未来的国母应当是定下了，这难得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

    师久久不好推拒，只能起身下了车。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却衍就忙不迭喊了钟青过来，吩咐他去附近的城镇寻两只金雁，虽然他也想送活的，奈何师家人不聋不瞎，送活的很容易被发现。

    钟青得了吩咐不敢怠慢，找了个巡视的名头骑马就走，夜半才回来。

    他做贼似的在营帐外头喊却衍，对方也在等他回来，很快便起身走了出来，一见面二话不说就伸手：“可找到了？”

    钟青连忙将盒子掏出来：“自然，找不到臣哪敢回来？”

    却衍接过盒子，满怀期待地打开，硕大的盒子里，两只拳头大小的金雁映入眼帘，瞧着颇有些可怜。

    他盯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这就是你找的东西？这么点大？”

    “您就知足吧，这已经是最大的了，这越往北越贫瘠，臣这是敲了当地首富的门才把东西买到的。”

    却衍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闭嘴，看着那对金雁，他满脸的苦大仇深，只有这么点大，到底要不要放进去？

    放进去他嫌丢人，可要是不放进去，万一师家真的死活不肯同意这桩婚事，他该如何是好？

    “皇上？”

    身后传来师久久的声音，像是睡梦中察觉到他不在，所以惊醒了。

    “我喝口水，这就进去。”

    他还是将盒子收了起来，有总比没有强，往好了想，说不定根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