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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略有些冷,透过百叶窗,在会议室长桌上投出一格一格的影子。
忆芝低头翻着手里的资料,一页页过得很慢。
她今年三十八岁,仍旧在街道办工作,负责民政口,是副主任。
单身,也未曾真正组建过家庭。
十年里,身边不是没有人出现过,但那些关系都太短,浅到谈不上结束,只能算沉没。
会议室在走廊尽头,隔音不算好,外头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叫号声、问询声,隐约能听见。
电话铃响过,很快被接起。
她盯着那份打印出来的租用与改造意向草案出神。
街道打算租下来,并改造成社区综合活动空间的地点,她太熟悉了。
那间旧仓库,靳明创业的。
自他回国创业起,时间过去了近二十年,整片街区早已完成了城市更新,现在是集文化、休闲、创意门店为一体的综合商业区,是社交平台上的网红地标。
只有那间仓库所在的院子,一直维持着原样。
红砖墙面风化褪色,卷帘门锈迹斑斑,院门上的铁链和锁头被灰尘与蜘蛛网封住,整座院落像某种被时间遗忘的遗迹。
那地方她经常路过,总会下意识多望一眼。
只要那座旧仓库还保持着原样,她就知道,那个人没变得彻底。
至少,某一部分,还在原地守着。
忆芝拿着笔,漫无目的地在纸面的一角反复画着圆圈,近十年的媒体报道在脑海里一帧帧闪过。
知见集团上市那天的敲钟照片,是其中最亮的一张。
他西装笔挺,整个人仿佛打磨过的金属,光洁、锋利,却也冷静、无情。
还有那场闹得满城风雨的离婚官司,断断续续霸占热搜将近半年。
标题花哨又刺眼——《资本猎手的深情白月光》《上市集团主席前妻爆料:神秘信托里隐藏的旧情难了》指责的核心很简单:说他“旧爱难忘”、“野花总比家花香”,婚内出轨、私设巨额信托送给情人。
媒体层层深挖那份信托的受益人,律师和托管机构始终三缄其口。
可越沉默,猜测就越疯狂。
那份股权信托,其实早在ipo启动之前就已设立,一直低调运转。
直到他决定离婚那天,它才被连根拔出,摆到大众面前,成了人人争抢的流量密码。
当初她签字时的那份顾虑,一语成谶。
她曾想站出来澄清,甚至想将信托原路退回。
那部分分红她分文未动,每期一到账,就全部捐给知见慈善基金会旗下的认知症帮扶项目。
可就在她动念的当口,他的律师便出现在她面前,低声劝告她继续保持沉默。
说这是“为了他好”,用词熟稔,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
他总是能抓住她的软肋——他们分开的原因,正是她不愿牵累他的人生。
最终,靳明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把所有的舆论与骂声照单全收。
只在一次发布会上,面对蜂拥的记者,沉声说道:“私人事宜,不作回应。
”他站在聚光灯下,神色冷静,发言利落,衣冠楚楚,丝毫不见狼狈。
可那一刻,忆芝忽然觉得,那不是她记忆里的靳明。
视频里的那个人周身紧绷,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放下笔,看了眼手表,离会议开始已经过了五分钟。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场平常不过的流程性会议。
知见集团早前已表态愿意配合出租,剩下只是一些基础改造和责权细节确认,对方多半会派法务或者物业管理人员过来。
她甚至打算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