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你们撑住啊!
居民楼上空,扎破安全气囊的飞车,在10米高空处悬停。
一老一少举着“长枪短炮”狂按快门,半个身体探出天窗外。
“社长,他们怎么不打了?是不是特调局赢了?”“我看看,”记者夺过相机上直连的望远镜,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胜负已决停战了,这几个特调局的还有治安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浑身带火的异能者越靠越近,哪有等着挨打的。
“出事了。
”记者把相机往后座一丢,他从扶手箱里抽出一根电线,轻轻一旋,一朵花瓣状的吸盘张开,贴在他的下巴上。
“小吴,你来我们流星娱乐第七区分社一星期,知道你胡哥的异能吗?”小吴没功夫理他,端着相机上的望远镜,火系异能者已经掀翻了两个特调局的成员,火攀上藤条,浓烟滚滚,越烧越旺。
记者胡哥还沉浸在自我欣赏里,他递给小吴两团棉花,给自己耳朵也仔细塞好。
“又洞悉世情、社情、民情,又热心肠,会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记者,现在不多了。
”电流沿着电线往下,整个飞车的底盘部分被接通。
【配对成功,已连接车载音响】记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自从太太嫌弃他唱的广场舞歌曲声音大又难听,这个异能啊,也是久无用武之地。
【住手,不要再打了啦~】喉咙发出男中音浑厚的共振声、甜甜的语气词,有机结合在一起,经过脚下四平方米的音响扩音,诡异又和谐。
小吴即便是用棉花堵住耳道,耳膜还是传来阵阵刺痛,社长却一脸轻松,似乎习以为常,看来他耳背的原因,找到了。
张顺一脸错愕,朝空中投来一瞥,好像在问这是什么鬼动静。
他对黎嘉的进攻转向了,抬手的火球朝飞车抛去。
记者对于讨打行为如何体面不被打,有很深的领悟。
火球触及之前,他已经打好了方向盘,一脚油门,没打中。
【拜托,你技术真的很烂耶,这都打不到我,甲赛啦~】张顺人如其异能,胜负欲上来了,一点就燃,全然不顾脑海里来自精神系同伴的提醒。
对于躲在暗处的精神系异能者来说,控制的人数越多,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的精神烙印就越弱。
现场算上配合行动的治安官有十余人,如果再去控制……那个空中哇啦乱叫的五旬癫公和一味地拍照的女的,不够用。
但是别无他法,癫公和张顺已经…人狗互助丢飞盘一样,玩上了。
谁都没注意到,黎嘉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脑海里寄托院的画面渐渐变淡。
黎嘉记得自己第一次踏进寄托院,是个下雨天。
踏上水泥台阶,一双发黄的小白鞋,鞋底已经磨破了,水渗进来,脚裹在shi漉漉的袜子里,冷得发白。
她抬起头,父亲站在她身后,撑着伞,伞倾斜着,雨水顺着弧度,不停地打在她头顶。
“进去吧,”父亲低声说,“已经跟院长谈好了,我还要去工作,这一阵很忙。
”“弟弟妹妹呢?”黎嘉回头,看向父亲。
“哦,你妈会去接的,”父亲偏了偏视线,再次催促,“进去吧。
”“我和你妈都会再来看你的。
”眼前的铁门缓缓打开,铁锈像蜈蚣一样蜿蜒爬满一整面。
“好。
”黎嘉点头,捏了捏口袋里剩了一半的压缩饼干,更碎了。
寄托院其实不小,但人实在太多。
每间房挤着十二个孩子,上下三层的铁架床,不留缝隙地摆四张,上下间距低得她在床上坐起就磕头。
她觉得,她和大部分被收留的孤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