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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冰蚕丝弦
    冰蚕丝弦

    苏挽棠站在妆台前,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莲花般的影子。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青铜镜边缘的薄灰,转身走向墙角那株老槐树。

    三年前被王氏锁死的院子里,这棵树的根须早已在墙下盘出一道隐秘的缝隙——那是她当年被囚时,用碎瓷片一点一点抠出来的藏物处。

    “咔嗒。”她屈指叩了叩树根与墙基的交界处,一块巴掌大的青砖应声松动。

    苏挽棠蹲下,从缝隙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檀木盒,盒身雕着缠枝莲纹,因久未触碰,边缘落了层细尘。

    她用袖口轻轻拭去,指腹触到盒底那道浅浅的凹痕——这是祖母亲手刻的,说是怕她着急时找错了位置。

    打开木盒的瞬间,月光突然从云后钻出来,正落在盒中那根细长的丝线之上。

    冰蚕丝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比寻常琴弦细了三分,却带着种冷冽的韧性。

    苏挽棠的指尖微微发颤,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老夫人弥留之际,攥着她的手塞进这木盒,声音轻得像游丝,“棠儿,这冰蚕丝是南海鲛人泪所化,遇血则韧,遇火则刚。若有日能用它弹曲莫要让那些看轻你的人,再笑你是废物。”

    她吸了吸鼻子,将木盒捧到琴案前。

    那架焦尾琴静静躺在锦缎上,

    冰蚕丝弦

    苏挽棠垂眸盯着王氏鞋尖那粒脱落的珍珠,唇角的笑纹却没散:“母亲说的是。”她抬眼时目光清亮,“当年女儿被锁在族祠,每日听的是风吹檐角铜铃,学的是数砖缝里的青苔。如今能摸回焦尾琴,倒要多谢母亲,让我在暗无天日里,把《凤求凰》的曲谱背得比佛经还熟。”

    王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周妈妈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老妇人本是王氏陪嫁,最会察言观色,此刻凑到主母耳边低语:“老夫人的院子原就该大姑娘管着,咱们查账也查不出什么。太后寿宴的帖子是三日前递的,这会子闹得太僵,传到老夫人牌位前……”

    王氏猛地甩脱周妈妈的手,银护甲在苏挽棠发间的翡翠簪上刮过,却被那温润的玉质硌得生疼。

    她咬着后槽牙冷笑:“你且得意。三日后寿宴,我倒要看看——”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尖声通报:“三皇子的马车到了!说是给大姑娘送寿礼!”

    王氏的瞳孔骤缩,东珠步摇险些从鬓边坠下。

    她狠狠剜了苏挽棠一眼,抓起账本便往门外走,裙角带翻了廊下的花盆,陶片裂成几瓣,露出底下半截褪色的红绸——那是苏若瑶去年偷偷埋的“厌胜钱”,此刻正随着王氏的脚步滚到苏挽棠脚边。

    “母亲慢走。”苏挽棠弯腰拾起那枚铜钱,指尖擦过上面斑驳的朱砂,“这东西搁在泥里怪可惜的,改日女儿让人送到佛堂开个光,保准能镇宅。”

    王氏的脚步顿在院门口,背影像被抽了脊骨的虾米。

    她没回头,只从牙缝里挤出句“算你狠”,便在周妈妈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挽棠才长舒口气。

    她摸了摸发间的翡翠簪,那是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最后一件信物,此刻还带着体温。

    转身回屋时,月光正落在琴案上,焦尾琴的锦套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底下乌亮的琴身——那第七根冰蚕丝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淬了千年的寒刃。

    她解下锦套,指尖轻触琴弦。

    “叮——”这次的音色比傍晚更清越,像是春雪落在松针上,又像晨钟撞破雾霭。

    苏挽棠闭目坐正,右手食指点在“龙龈”处,左手按上“凤沼”,《凤求凰》的第一个音便随着呼吸泄了出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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