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弯,汉堡实验室的试验品...
林曼君扯开襁褓,婴儿脚踝的毒气室编号灼痛眼眸。怀里的四十七号突然抽搐,瞳孔扩散成死寂的灰——德国疫苗在她血管里种下的梅毒螺旋体正在狂欢。
你给纳粹当刽子手!手术剪扎进他锁骨。
沈砚之握住她手腕,婚戒烙进她旧伤:没有集中营数据,盘尼西林配方永远不完整。他撕开衬衫,胸口的弹孔里嵌着微型胶卷,去慕尼黑找豪斯医生...
枪声在告解室炸响。林曼君抱着死婴滚进忏悔台下,看见嬷嬷的念珠缠着沈砚之的脖颈。四十七号的尸体被钉在十字架上,白裙摆浸透地沟油,像朵凋零的栀子。
妈妈...垂死的呼唤被火焰吞没。
林曼君踹开下水道盖板,污水漫过旗袍上撕碎的婚书。1931年的毕业照在火光中卷曲,背面德文血书至死效忠正在碳化成灰。
苏州河漂满浮尸那夜,林曼君在教会医院废墟翻出半管链霉素。注射器扎进静脉时,铁盒里的胶卷突然显影——竟是沈砚之搂着党卫军高官在奥斯维辛视察的照片。
他是最完美的双面镜。穿香云纱的女人从断墙后转出,翡翠戒指映着月食的血光,既帮日本人运鸦片,又给纳粹输送活体实验材料。
林曼君认出这是三年前船上的郑太太。她掀开旗袍下摆,溃烂的膝盖上烙着集中营编号:想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吗沃尔纳亲自给他注射了天花病毒...
手术刀割断女人喉管时,林曼君尝到自己嘴角渗出的血。铁盒夹层突然弹出张泛黄婚书,沈砚之的签名旁印着带血指模——是她当年在教会女中高烧时按下的。
焚尸炉的浓烟遮蔽星月时,她抱着四十七号的骨灰跳上开往汉堡的货轮。浪头打湿缝在衬裙里的《南丁格尔誓言》,德文批注正在盐渍里消融:医学是最高形式的背叛。
第五章空山鹤唳(终)
解剖刀划开尸袋拉链时,林曼君的橡胶手套正渗出黑血。福尔马林雾气中,四十七号溃烂的小脸浮现在眼前,与台上这具金发女尸的胎记重叠成十字架形状。
标本编号SS-342。助教用皮鞭敲打解剖台,沃尔纳教授要求完整保留生殖系统。
林曼君盯着女尸腹部的缝合线——针脚细密如当年教会医院的护理记录。镊子夹起输卵管瞬间,她摸到硬物嵌入肌肉的触感,半枚翡翠戒指在无影灯下泛着沼泽般的光。
中国人助教突然揪住她头发,你的工作台有腐臭味。
林曼君摘下口罩,露出左脸的烧伤疤痕:我擅长处理腐烂的良心。手术剪精准剪断他领带夹,比如教授藏在袖扣里的氰化物。
警报声撕裂寂静时,她撬开女尸下颌骨,藏在臼齿里的微型胶卷滚入消毒盘。显影液中的画面逐渐清晰:沈砚之正站在奥斯维辛毒气室前,胸牌刻着种族净化顾问。
地下酒窖的霉味钻进骨髓时,林曼君正用红酒冲洗偷拍的底片。怀表里的合照在暗红光线下泛黄,沈砚之搂着穿党卫军制服的她,背景是慕尼黑市政厅的婚礼钟楼。
这份婚书需要血指印。三年前他在货舱给她注射疫苗时说。
酒桶突然炸裂,沈砚之持枪的身影割裂黑暗。林曼君举起显影的照片:1935年9月15日,纽伦堡法案颁布现场——你站在希特勒右侧。
沈砚之的金丝眼镜蒙着血雾:把磺胺药配方交出来。枪口挑开她护士服领口,或者我切开这具漂亮躯壳找。
林曼君突然扯开他白大褂,胸口的卐字符刺青正在流脓:豪斯医生死前说,你在用犹太儿童测试链霉素。
手术刀抵住他颈动脉的瞬间,警报器红光扫过墙壁。林曼君看见满墙钉着的婴儿襁褓,每个都别着带编号的十字架——四十七号的在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