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东宫的琉璃瓦,叶清秋站在廊下,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衣角。远处江南的方向又传来隐隐的鼓声,比昨夜更近了些。萧明翊趴在窗台上睡着了,小脸还朝着她这边,怀里紧紧搂着那只会报信的花斑猫。
"殿下......"苏婉清捧着一盏热茶走来,指尖在杯沿留下淡淡的水痕,"北狄的探子来报,巫医们已经开始用战俘试药。"
叶清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时微微一颤——这茶的温度,与十八年前母亲为她煮的那碗药,竟是出奇地相似。
"姐姐,我梦见皇爷爷了。"萧明翊突然揉着眼睛坐起来,"他说......他说要带我去放风筝......"
苏婉清的手一抖,茶水溅出几滴,在廊下的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纹。那花纹像极了当年先帝密室壁画上的血咒图腾。
江南,听雨楼。
暴雨冲刷着楼檐的铜铃,楚寒站在瞭望台上,手中的血影令发出幽幽蓝光。墨竹推门而入,玄色大氅上还滴着雨水,脸色苍白如纸。
"叶清秋接到北狄急报了。"楚寒将一卷羊皮纸扔在桌上,"她...会来吗?"
墨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到窗前。窗外雨幕中,隐约可见东宫的方向有灯火闪烁,像是遥远星空中的萤火。
"二十年前你救我时,"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夜深了,东宫的书房却还亮着灯。叶清秋伏在案前,面前摊开着母亲留下的医书。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此刻在烛光下竟隐隐透出暗红的血色。
"殿下。"苏婉清轻声唤醒伏案而眠的她,"墨竹大人来了。"
墨竹站在门前,月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中捧着一个乌木匣子,匣盖上刻着叶家的家徽。
"北狄巫医的解药。"他声音低沉,"但要救人,需要......"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叶清秋猛地站起,推开窗户,只见远处的天空被火光染成了暗红色——是北狄的大营!
战马嘶鸣声划破夜空。叶清秋披上玄铁甲,最后一眼看向床榻上的萧明翊。孩子睡得正香,花斑猫蜷缩在他颈边,像朵安静的云。
"若我回不来......"她俯身亲吻孩子的额头,指尖触到一丝湿润——不知何时,泪水已悄悄滑落。
墨竹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手中的血影令发出幽光:"我等你。"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叶清秋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站在同样的位置,对即将出征的父亲说了同样的话。
北狄大营,火光冲天。
叶清秋的剑锋划破雨幕,玄铁甲上溅满敌人的血。楚寒的玄甲卫从侧翼包抄,杀声震天。可就在此时,敌营深处突然传来诡异的吟唱声,漫天火光竟化作血红的符咒,朝叶清秋笼罩而来......
"姐姐!"一声清亮的呼喊穿透战场。萧明翊骑着一匹白马,手持木剑冲入敌阵,花斑猫在他肩头昂首长啸。
叶清秋瞳孔骤缩——这孩子...怎么会......
"殿下!"苏婉清的惊呼声从背后传来。叶清秋猛地回头,只见书房的方向火光冲天——是有人纵火!
她毫不犹豫地朝火光奔去,途中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墨竹浑身湿透,怀中紧紧抱着昏迷的萧明翊:"是巫医的傀儡术......"
"解药!"叶清秋接过孩子,"快给我解药!"
墨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却在递来的瞬间,被一只染血的手斩断——那是真正的楚寒的玄铁令,此刻正握在他脖颈后,抵着致命的要害。
"陛下......"墨竹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