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是踩空了一级台阶。
窗外的辉煌灯火忽然有些刺眼,红酒的后劲带着点微醺的热意冲上脸颊。这男人……也太会拿捏火候!他精准地捕捉到那一刻,用这种低沉、带着点委屈,又极具侵略性的方式发问。
目光无处安放,只好落在他搁在桌面的手上。那双手算不上骨节分明,指节甚至覆盖着一层圆润的软肉,可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干净,透着一股强大的掌控感。
也许是在红酒的催化下,也许是今晚这男人沉稳如山、话术高明的表现成功消融了我对“风投”的本能警惕,更或许……是他即使穿着西装也难掩厚实身躯带来的、该死又莫名踏实的安全感在作祟?
我喉头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微微噘起了红唇。这该死的红酒!这该死的夜景!这该死的不按常理出牌的胖男人!
“哪有……什么邪风……”我开口,那调子带着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绵软委屈,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女孩。身体也配合着往回收了点,眼神飘忽地垂下,盯着自己捏着高脚杯细脚、微微颤抖的指尖。
“就……就气都气煞脱了好伐……”委屈的闸门一旦打开,带着醉意和羞恼的抱怨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混着我那特有的、又软又嗲又糯的腔调,夹枪带棒地涌了出来。“陆先生不晓得呀……前段辰光,我……我去相亲嘛!”声音又低又软,委屈得能掐出水来,活脱脱是个被欺负狠了的娇气包。
“那个介绍人吹的天花乱坠,讲是私募精英海归咯!伊……”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巨大的不忿,眼尾委屈地扫了陆聿琛一眼,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底像沉静的深海,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这眼神奇妙地给了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伊刚坐下来么,就开始打听屋里厢做啥生意呀……”我模仿着赵明瑞当时那故作姿态的语气,眼神里闪烁着气愤的小火苗,“吾跟他讲,‘伐做生意咯,就屋里有两套小房子收收租糊口而已啦!’”我撇了撇嘴,“侬猜哪能?阿拉伊只面孔哦,‘唰’一下!眼睛就亮了!像探照灯一样!”身体激动得微微前倾,那对丰盈的弧度在吊带裙的束缚下轻轻颤动,“接下去就……就烦都烦死了!各种讨好,各种打听……好像我脸上写了‘金矿’两个字一样!”
陆聿琛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深邃的眼睛如同漩涡,将我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吸了进去。当说到赵明瑞瞬间发亮的眼神时,他捏着酒杯的手指似乎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这还不算!”我拿起酒杯又猛地灌了一大口红酒,辛辣微甜的液体滑下喉咙,反而激得那股委屈更蓬勃上涌,脸颊的热度也更高了。
“伊回去不晓得哪能七搞八搞的!隔天早上!就隔天!”我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强调着,红唇因激动而显得格外艳丽,“我就上了热搜!”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羞愤,“讲啥子?!讲我是‘曲氏地产’的千金!屋里厢在浦东有庞大土地储备!价值千亿!是隐形地王!”
我越说越气,声音又尖又急,那腔调像裹了蜜糖的碎玻璃,又甜又扎人,“侬看看呀!就我屋里厢那几套东昌路老破小!还千亿!阿拉爸爸看到都气得血压升高!打电话骂我撒宁叫吾在外面吹牛!”最后几个字带着破音的哭腔,身体向后重重靠回椅背,仰着头,长长叹出一口带着酒香和无限委屈的气,胸前起伏剧烈,“伊讲……阿拉几套破房子收收租,啥辰光就成了地产教父了?”
我学着我爸当时的咆哮,却掩不住声音里浓浓的娇气,“侬讲气人伐?陆先生侬评评理!就为这只‘风投’的讨厌鬼!搞出这一摊事体!吾哪能还敢听‘风投’两个字啊!”
我气鼓鼓地、拖长着尾音,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那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玻璃珠,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