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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的轮椅无声地后退了半尺。
那只枯瘦的手抓了个空。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差点死在路上。
白婉的手僵在半空,绝望地看着岳母冷漠的脸,
妈,你原谅我吧,我是你女儿啊!我是婉婉啊!你看清楚!我回来了!
岳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脸上。
那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带着审视,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我的女儿白婉。
岳母开口,声音像结了冰。
三年前就死了。
骨灰在南山公墓。
三排七号。
那里埋的,才是我女儿。
你
岳母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了一下:
不认识。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狠狠扎进白婉的心脏。
白婉彻底傻了。
她瘫坐在地板上,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一条濒死的鱼。眼里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和空洞。
我不信,我没死,我没死啊,我爸呢爸怎么不在家,他肯定是会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