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感到一丝意识艰难地破开粘稠的黑暗回流时，第一个涌入感官的，是手心里实实在在的触感。

    冰冷。坚硬。圆柱形。

    还有……水声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在模糊后迅速聚焦。

    左手，紧紧捏着那个轻飘飘、早就漏干的、底部有裂缝的空水瓶。

    右手……她的心脏骤然停跳！

    另一瓶完全相同的250ml纯净水！标签撕掉了一半，甚至连水瓶底部那道细微的裂缝都一模一样！

    水在里面晃荡，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她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那瓶复制的、凭空出现的、本该绝不可能存在的水啪嗒一声轻响，落在她沾满灰尘和凝固血迹的裤子上。

    冰凉的水汽隔着衣料渗入皮肤。

    幻觉脑子被砸坏了还是过度渴求产生的幻视

    她几乎是慌乱地抓起那瓶多出来的水，翻来覆去地看，触感无比真实，瓶身硬质冰冷，水的重量实实在在。拧开瓶盖，仰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冰凉、清冽、带着塑料包装独有的淡淡气味，顺着干涸烧灼的食道滑下，瞬间滋润了几乎冒烟的喉咙。

    是真的水！

    李茉难以置信地抬头，环顾这个被毁灭一半的、由碎石和废墟构成的狭小空间。天光还是诡异的暗红，尘埃在光线里浮动，外面远处依旧断续传来沉闷的崩塌和隐隐的哭喊尖叫。现实依然残酷得令人窒息。

    但手里这瓶凭空出现的水，像一个蛮不讲理的、逻辑炸弹，在她混乱如浆糊的大脑里轰然引爆！

    复制

    刚才……那个妄想成真了

    一个被剧烈求生欲烧灼出来的、极其荒诞的念头，竟然真的……具现化了！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手里那个漏干的空瓶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受伤的肋骨，带来阵阵闷痛。那奇异的电流感……那种灵魂层面的震颤……绝非错觉！

    如果……如果再试一次呢

    这个想法让她指尖都开始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浓重的烟尘味呛得她又忍不住咳嗽。她努力放空思想，只拼命在脑海中咆哮：

    再复制！复制一瓶水！就现在！

    同时，右手紧紧握住了那只空瓶。

    轰——！

    熟悉的撕裂感再次袭来！大脑嗡鸣！眼前白光炸裂！全身控制不住地抽搐！这一次她有所准备，死死咬住牙关，手指捏着空瓶像捏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嗡鸣和痛苦感比第一次更清晰、更剧烈、也更短暂！

    痛苦如潮水退去后，沉重的疲惫感包裹着她。她粗重地喘息着，汗水再次浸透了额发，胸口包扎处也渗出了新血。可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就在刚才右手的位置旁边，赫然躺着第三瓶一模一样的、底部带着裂痕的250ml纯净水！

    李茉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瓶新出现的水上。灰蒙蒙的光线下，它像一个刚刚完成的魔术道具。

    真的可以复制！

    大脑一片混乱的嗡响，兴奋、恐惧、荒谬交织冲撞。身体深处抽筋般地隐隐作痛，像是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骨头缝里都在酸软。这就是代价

    她试探着拿起最初复制的那一瓶，又轻轻摸了摸新出现的那一瓶。冰凉的塑料触感如此真实。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对着空瓶子再想象了一次。

    没有反应。

    嗯不行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疲惫感更重了，像被无形的重担压着，那种源自骨髓深处的酸痛挥之不去。身体在抗议！这种能力需要消耗她自身的能量！能量，或者说体力精神力反正不是凭空白嫖的！

    复制三瓶水……就是她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