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利女声，如同指甲刮过玻璃般刺耳，硬生生撕裂了鼎沸的人声。

    人群被粗暴地分开。

    苏晚晚和李晓雅，在几个脸色同样难看的学生会干部保护下，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苏晚晚那张精心描绘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再也没有半分往日的优雅从容。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发有些凌乱，昂贵的亮片短裙在推搡中起了褶皱。她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惊惶、恐惧和难以置信，瞳孔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微微放大，死死地瞪着平台上的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李晓雅更是不堪。她脸上还带着宿醉般的浮肿，但更多的是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她的目光像淬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我高举的U盘上，又猛地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歇斯底里。

    假的！都是假的！李晓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不管不顾地指着平台上的我，唾沫横飞，林默！你卑鄙！你无耻！你伪造证据！你陷害我们！

    她试图冲过来，却被愤怒的人群死死拦住。

    伪造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清晰，在巨大的喧哗中依然极具穿透力，后勤处服务器物理隔离，原始数据时间戳完整，未经修改。你质疑，那就报警！让警方和司法鉴定机构来验证！当着所有人的面，验证！

    报警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晓雅和苏晚晚的心上。

    李晓雅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尖叫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而苏晚晚，在听到报警和司法鉴定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晃，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她脸上的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彻底崩塌，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冲花了精致的眼妆，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两道乌黑的污痕。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抖得比李晓雅还要厉害，摇摇欲坠。

    完了。

    她们心里无比清晰地浮现出这两个字。那U盘里的东西，就是铁证！一旦公开，一旦经手司法程序，她们精心策划的谎言，她们赖以维系的光鲜形象，她们所有的一切……都将彻底化为齑粉！

    不…不要…苏晚晚终于崩溃了，她猛地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平台上的我，不再是怨恨，而是彻头彻尾的、摇尾乞怜的哀求，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林默…林默学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们错了…求求你…别…别报警…我们私下谈…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往日高高在上的女神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彻底撕下伪装、狼狈不堪、恐惧到极点的可怜虫。

    李晓雅也彻底瘫软在地，捂着脸，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看着她们崩溃的样子，看着她们在无数鄙夷、愤怒的目光中瑟瑟发抖、苦苦哀求，前世那从天台坠落的失重感、那骨头碎裂的剧痛、那被千夫所指的绝望……如同走马灯般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灼热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一直维持的平静堤坝。

    我站在平台中央，迎着正午最炽烈的阳光，迎着无数道聚焦的目光，迎着苏晚晚和李晓雅那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怜。

    然后，我缓缓地、缓缓地咧开嘴。

    笑了。

    那不是开心的笑，不是释怀的笑。那是一种混杂了无尽冰寒、滔天恨意和某种极致快意的、近乎狰狞的笑容！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终于将仇敌踩在了脚下！

    私下谈我的笑声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