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坚守，林小满照顾因车祸瘫痪的男友陈默七年。

    从青春少女熬成憔悴护工，生活完全围绕男友需求运转，逐渐失去自我。

    一次直播中，林小满无意看到弹幕对她处境的尖锐评价。

    这些陌生人的客观视角让她开始反思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

    一、

    林小满把最后一勺粥吹凉，递到陈默嘴边时，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米汤溅在他病号服的领口，留下几点浅褐色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抽纸巾去擦，动作熟练得像重复了千百次。

    陈默皱起眉，脖子往后仰了仰：又走神这都第几次了

    窗外的雨敲打着空调外机，节奏像极了七年前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

    林小满望着陈默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眼尾新添的细纹里藏着她的整个青春。

    二十三岁到三十岁，本该是最灿烂的年华，她却把光阴熬成了消毒水味的病房晨昏。

    今天康复训练做完了吗陈默咽下粥，目光扫过她发黄的指甲，那双手曾经能画出让教授惊叹的水彩画，

    现在只会换尿袋、按摩肌肉和调配流食，手腕上的烫伤疤也显得格外刺眼。

    做完才去买的菜。林小满把碗放进水池，腰间的旧伤隐隐作痛，上个月抱陈默上轮椅时扭到的地方始终没好，像某种顽固的隐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闺蜜苏媛发来链接：快看这个直播！教居家插画的！

    林小满瞥了眼专注看电视的陈默，悄悄戴上耳机点开，自从七年前陈默车祸后，他就消沉了很久，也不愿意画画了，渐渐地林小满也不在触碰那些画笔了，深怕某个节点刺激到男人脆弱的灵魂。

    主播正在演示水彩晕染技巧，她下意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直到现在，她的指腹还记得颜料在纸上晕开的触感。

    又看那些没用的陈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不知何时操纵电动轮椅来到厨房门口，眼神阴郁地盯着她发亮的屏幕。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关闭界面，直播间最后飘过几条弹幕：

    主播手好稳！不像我隔壁病友的护工，端碗都抖。

    这种免费教学真良心，比某些啃老的强多了。

    血一下子涌上耳膜。

    林小满僵在原地，那些字句像

    X

    光穿透她精心维持的表象。

    七年来第一次，她通过陌生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一个被榨干所有价值的、苍白的影子。

    二、

    第二天清晨，陈默的手机在洗手间响起。

    林小满捡起来时，锁屏上跳出一条微信：装瘫痪上瘾了都三个月了，真想看那个蠢女人伺候你一辈子备注是莹莹，头像是朵红玫瑰。

    林小满愣在原地，装瘫痪是什么意思

    她颤抖着输入陈默的生日解锁手机，聊天记录像刀片划开胸膛，李莹上周发来的自拍照里，背景分明是陈默复健医院的走廊。

    小满我尿袋满了！卧室传来不耐烦的喊声。

    林小满机械地应着，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开了医疗

    APP。

    当看到康复评估：肌力

    5

    级（正常）和终止治疗确认书时，她终于笑出了眼泪。

    签名日期是三个月前，正是陈默开始频繁抱怨腿部神经痛的时候。

    小满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陈默的声音又从卧室传来，林小满慌乱的擦了脸上的眼泪，

    给陈默换尿袋时，林小满端着尿袋的手微微发抖，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李莹的玫瑰香水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

    她眼睛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