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板。第二天好些,卖了五个铜板。到第十天,她的绣工已经能让地摊老板眼前一亮。
"小娘子的针脚越来越好了。"老板掂量着绣着兰花的帕子,"八个铜板,如何?"
顾倾雪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但她急需用钱:"十个。"
老板咂咂嘴:"成吧。下次有新品,还拿来我这儿。"
十个铜板,只够买一小袋糙米。顾倾雪攥着铜钱往家走,路过一家书肆时,看到门口贴着"招抄书人"的告示。
她犹豫片刻,走了进去。书肆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她进来,头也不抬:"姑娘买书?"
"我看到门口的告示..."顾倾雪声音很轻,"我想试试抄书。"
老者这才抬头,上下打量她:"认字?"
顾倾雪点头。
"写几个我看看。"
老者推来纸笔。顾倾雪提笔蘸墨,写下一行小楷:"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字迹清秀挺拔,颇有风骨。老者眼前一亮:"好字!姑娘师从何人?"
顾倾雪心头一跳。她的字是父亲亲手教的,在京城文人圈里颇有名气,若被认出...
"家父...是个落魄书生,早年教过我。"
老者没有多问:"一天二十文,包午饭。抄错一个字扣一文,如何?"
二十文!顾倾雪强忍欣喜,点头应下。从此,她白天在书肆抄书,晚上回家绣花,日子总算有了着落。
书肆的工作让她意外地接触到许多外界消息。来买书的客人常常高谈阔论,从朝堂政事到市井传闻,无所不谈。顾倾雪竖着耳朵,记下每一条可能与顾家案有关的线索。
一个月后,顾倾雪已经对京城局势有了大致了解。摄政王大权在握,皇帝形同虚设;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依附摄政王,一派保持中立;顾家案被定为铁案,无人敢公开质疑...
这天傍晚,顾倾雪收拾笔墨准备回家,忽听门外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被几个泼皮追打,跌跌撞撞冲进书肆。
"老不死的!敢偷爷的钱袋!"为首的泼皮满脸横肉,抬脚就要踹向老者。
顾倾雪下意识挡在老者身前:"住手!"
泼皮一愣,随即狞笑:"小娘子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打!"
他伸手来抓顾倾雪衣襟,却被一根戒尺狠狠抽在手背上。
"滚出去!"书肆掌柜不知何时站在了柜台前,手中戒尺指着泼皮,"再闹事,老夫报到官府去!"
泼皮们骂骂咧咧地走了。顾倾雪扶起老者,发现他额头磕破了,正汩汩流血。
"老伯,我送您去医馆。"
老者摇头:"不用...不用...老朽家就在前面巷子..."
顾倾雪坚持送他回家。老者的住处比她们的还简陋,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瘸腿的桌子。她帮老者清理伤口,又留下几文钱。
"姑娘心善。"老者叹息,"这世道,像姑娘这样的人不多了。"
顾倾雪摇摇头准备离开,老者却突然叫住她:"姑娘...可是顾家的人?"
顾倾雪浑身一僵,手已经摸向袖中的剪刀。
"别怕。"老者压低声音,"老朽曾是顾府花匠,认得小姐的眼睛...像极了夫人。"
顾倾雪这才仔细打量老者,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稀辨出几分熟悉。
"老伯是...赵三?"
老者激动地点头:"小姐还记得老奴!"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才继续道,"小姐千万小心。摄政王府的人一直在找您,连天机阁里都有他们的眼线..."
顾倾雪心头一震:"老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