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囚笼
身前站定,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不知您邀我前来,所谓何事?”燕卫青那只完好的独眼自上而下审视了她一圈,随后冰凉的瞳眸与她的视线相接。
饶是虞昭有所准备,也不禁心生一丝慌乱,只因他那眼神太沉,隐带煞气。
“虞姑娘,孤素来不喜与人周旋。
”他五指摩挲着腰侧陌刀刀柄处的凹槽,不急不缓道:“孤只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殿下的问题好生奇怪,三王子他莫不是没有告诉您,我的身份?”她说着,目中流露些许茫然。
燕卫青掌心一旋,拔出腰侧陌刀,瞬息间,那冷白的刀刃抵住虞昭纤细脖颈。
他锐利的眸如同鹰隼般紧锁着她,冷冷开口:“虞姑娘着实牙尖嘴利,只可惜,你骗不了我。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她直视着他。
“是么?”语毕,陌刀蓦地挑落她面颊之上的薄纱,露出清丽的容颜。
她似是有些错愕,水眸晶盈,嫣红的唇瓣微张。
却偏偏不惧怕他。
这般女郎,令诸君子寤寐求之,再正常不过。
这般僵持许久后,燕卫青收起那把陌刀,周身冷厉的气势也消散不少,他看着她道:“你是渊国的公主,来燕国有何目的?跟在三弟身边……有何图谋?”原来燕卫青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刚刚那一场交锋,看得出来他对她并没有起杀心。
虞昭暗自思忖,面上神色不变,“太子殿下,我此番来燕国别无所图,只为偿还三王子先前于我之恩情。
而今,我方才知道三王子他已有心仪之人,自是不会再纠缠他。
”她顿了顿,继续说:“这一路承蒙三王子照拂,我虽敬他、仰慕他,却也不会因他而折腰。
您大可放心,不日我便启程离开凉川。
”“离开凉川之后,你打算去哪?”“天下之大,四海之广,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良久的静默。
燕卫青率先挪开视线,“你离开时,我会差人打点一二。
”“那便多谢殿下了。
”-宴席已近尾声,燕卫青差人送虞昭回府。
虞昭登上车轿,忆起燕卫青的最后一句话,心绪有些难宁。
他说:虞姑娘回去后,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管。
看见什么?又或者说会听见些什么?今日之事,她分明只见燕芜与那位姬姓夫人关系亲昵,宛如情人,可燕卫青那番话又好似告诉她,这一切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良月溶溶,马车悠悠往三王子府荡去。
与此同时,燕芜府邸,西侧厢房内。
厢房连通地下暗道,一路直抵石室。
昏暗的石室里烛火幽暗,碧苔肆意生长,泛着一股难言的腥湿气息。
石壁上不断有水珠顺着岩缝滑落,悦耳的滴水声与铁链拉扯的刺耳声交错起伏,无端渗人。
“燕郎,你可知错?”姬姒伏在燕芜身上,绯红裙纱垂落在地,她苍白的指尖停留在他颈边,稍一用力,利甲便刺破细腻的肌肤,有血珠渗出来。
燕芜面容惨白,额上不断泛着冷汗,两鬓发丝打湿后杂乱地贴在脸上,此刻颈侧渗出血丝,竟有些道不明的脆弱与病气。
他强忍着难堪,声线颤抖,“你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有哪里特别,叫你……时至今日都不肯放过我?”“燕郎说笑了,你哪里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非要算起来的话,兴许是慕文生出殡那日,你递给我了一碗姜汤罢。
”姬姒似是忆起什么,眼底划过一丝迷惘,转瞬即逝。
“只是因为,那一碗姜汤?”他想笑出声来,胸口起伏间,却只牵动身上皮肉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