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绾儿
她单薄肩头,"三更夜半藏身宫巷,是要替新主子刺探什么?"右手拇指精准按住她心口旧伤,那处剑疤是明悟亲手所留。
宁芊芊痛得仰头撞上砖墙:"我们早已""早已什么!"他猛然施力,指尖陷入血肉,"父皇母后都去了,为何独你这叛徒活着!"他双手似要将她的肩膀捏碎,直至手指感受到潮意,暗红的血漫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右手大拇指按住的就是上次明悟刺去的那一剑。
他的手有些颤抖,听着她的哀嚎,他心中恨恨的想:父皇母后都已崩逝,为何你不能死,为何你这个仇人血脉不能死!直到掌下人瘫软昏厥,萧南风才惊觉自己满手猩红。
他翻过矮墙,靠坐在隔壁巷中,他望着颤抖的双手,手上血迹已然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隔壁巷中传来响动,——先是压抑的抽噎,继而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她哭的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也滚下泪来,沾满血的双手紧紧抱着头,他在心底一遍遍问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死!三日后,张清弦捧着食盒推开寝殿门。
萧南风突然将她拽入怀中,少女发间茉莉香混着汤药苦涩:"殿下三日未食,先用些"他指尖抚过她凝脂般的面颊,白玉碗中参汤微晃。
这双焚香抚琴的手,此刻正细致为他布菜:"靖王邀宴那日,栖霞洞的眼线会扮作乐师入府。
"话音未落,靳习文踹门而入。
半吊子道长两指扣住外甥脉门,突然扯开他衣襟:"血纹倒是未增,不愧是天才,竟真能破了这执念?"待室内重归寂静,萧南风摩挲请柬上靖王印鉴。
腰间玉佩突然嗡鸣——这是母后临终塞给他的,内里藏着半枚中宫兵符。
"主子!"明悟举着密信冲进来,"探子来报,靖王府昨夜抬进三十口沉香木箱!"萧南风望向铜镜,连日的不眠不休,他眼底早已猩红如血。
他知道,这场赏花宴上即将绽放的,绝不会是牡丹芍药。
一个月未见,陛下消瘦了许多,坐在靖王府院中的海棠树下,衬的他龙颜格外惨白,饶是如此,也不影响他肮脏下贱的目光。
萧南风一边跟张清弦轻轻交谈,一边暗中看着那两人的勾当,再看萧楚溪在席间笑的爽朗,言语间对首座的乱臣贼子多有关怀,父皇在世时对他那般宠爱,他竟然认贼作父,简直不配为人。
萧楚瑶所为更是有违天理人伦寡廉鲜耻,端妃一家的血脉,就如母后生前所言,肮脏卑贱!萧楚瑶今日明显心情不佳,一杯接一杯喝着烈酒,不一会儿便醉了,侍女扶她离席休息。
萧楚溪一见她离席,便迫不及待的对身边侍女道:“命宁护卫来席上侍候。
”萧南风仰头饮下一杯烈酒,自己这个皇兄对那女细作倒真是用情至深。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张清弦边说边关怀的握住了他的手。
萧南风轻轻回握,答道:“无事,清儿无需担心。
”说罢,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
正说着,陛下也不胜酒力,他们忙跪送陛下离席。
萧楚溪看似有些急了,一边蹩脚的打趣着他和张清弦的情投意合,一边焦急的看向月洞门处,直到方才那个丫鬟来回话:“禀王爷,宁护卫说长公主已命她去侍候,她去复了命就来。
”萧南风暗想:萧楚瑶已经醉成那副模样,如何还能召她去磋磨?这谎话说来是与靖王调情的么?果然,听到萧楚溪小声叹道:“这丫头,又偷懒。
”萧楚溪说完这话,就有些兴致缺缺,张清弦极懂眼色的说道:“殿下,不如咱们也……”萧南风却朗声笑道:“南风敬皇兄一杯,上次河道积田一事,南风驳了皇兄奏疏,还请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