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净
“何人在本妖的巢穴里倾倒污秽?”就在江抚月和灵儿还在大眼瞪小眼之时,倏然一声巨响震得她头晕眼花。
只见那界门猛然翻转,化为一个巨大的黑洞,从中竟升起了一个半人半妖的生物。
它的人身约莫十尺长,头上却有万千条等身高,似蛇蚯般扭动的黑发在空中疯舞。
它手捏一把骨梳,正一下一下地梳着它的头发。
江抚月定睛一看,是无数虫子虫卵和着粘稠的血浆被它从头发上梳了下来。
而它却长着一张光洁瓷白,雌雄莫辨的美人脸,只不过五官好似一直在抽动变换着,让她辨不出它长得究竟是何模样。
她先是悚然,紧接着一阵胃酸泛上喉间。
灵儿已经从她怀中跃出,挡在她身前,高高竖起尾巴,对着那妖怪呲牙。
“失…失礼了。
”江抚月强忍着恶心说道。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天道何用!”那妖赤着双足落地,一边朝他们迈来,一边悠悠地梳开身前几股粘结的发。
许多蚤虫从梳齿间溜出,掉落在它脚边,即刻化成一滩腐液。
它虽会说人话,喉里却发出昆虫振翅似的嗡鸣,“哟,还有两个没死透的?”它朝着伏绯和伏晓扇出一道掌风。
“晓晓!”江抚月和明一同时惊呼道。
却见方才一直昏迷不醒着的伏晓瞬间睁眼,手中幻出一把剑,将那道掌风挥散了。
却没想到那掌风中夹杂着浓烈的腐臭味,众人猝不及防地吸入了一口,皆俯身几欲作呕。
“它又有何资格要求别人,它自身便是污秽吧!”江抚月皱眉强忍下一阵呕意,手中变出那灯紧紧握着。
“□□灯?好东西。
”那妖满意地看着众人被它熏得面色扭曲的模样,朝着江抚月虚空一抓。
还未待江抚月反应过来,那灯便轻易地脱离了她的手,凭空悬飘去了那妖面前。
“竟还未认主?哈哈哈哈!”那妖隔空将那灯翻来覆去查看了一番,嗡嗡道,“真是个绝顶之好法器,跟着一个凡人岂不是暴餮天物?我诚心与你立契,你今后便跟随与我,如何?”它毫不经意地点破了江抚月的凡人身份,她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更不敢回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那妖却丝毫不在乎江抚月如何,抬手化刀,自斩左臂。
右手提起那断臂便要将那伤口处流出的,混合着无数白色虫卵的血浆往那灯上浇。
只见那灯先是微弱地闪了几闪,而后发出一道剧烈的白光,靠近它的秽物在半途中都被那白光灼化了,未能沾染它半分。
“哦?竟不愿意?”那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后道,“那便算了,还你。
”言毕它一挥手,又将灯送回了江抚月手中。
“”江抚月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轻易失去又轻易复得的灯。
而那妖被那盏灯拒绝了,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虞的神色。
“谢谢谢。
”她只好感谢它竟还愿意将那灯还给了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十分。
“不客气。
”那妖有来有回地应答。
它扫了眼面色铁青,握剑严阵以待的众人,轻轻地嗤了声。
“你们这些仙家以为能囚我霖净大妖魔于此,实是我甘愿待在这里罢了。
”它又自顾自说了起来,甩了甩在梳子上蠕动的虫子,又悠哉地踱起了步,“用仙界福地之灵力来修炼,偶尔还有几只小灵物进来供乐子,岂不美哉?”“可无功不受禄啊,这不,让我来操练下你们这些仙家弟子。
”说罢,它抬手一挥,有无数只似蜂或蛾的虫子从它宽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