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么,匆匆叫来了当值的太医,随后就紧张起来,她看到公主回来时也是一身的血,不由担忧是否是受到了不长眼的人的伤害。
倘若以往,公主应当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但如今,凝仪不禁将公主看作一个神智尚开的少女,善良且拥有理智,但需要守护。
“殿下,这位胡太医是今晚太医院的当值太医,奴婢让胡太医带了伤药和纱布。
”“好,胡太医,质子重伤,还请您看看。
”陆观雪从床上跳到一旁,给胡太医留足了空间。
胡太医年纪不小了,饶是已经诊治过不少病人,见到质子这幅伤痕累累的躯体,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质子在宫中的遭遇不言而喻,只是还轮不到他置喙。
他先依照惯例诊脉,质子虽然受了严重的伤,但体质并不虚浮,只是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
他偷偷瞥了一眼床塌上的人,正襟危坐,似乎不受病痛影响,这若是换了旁人,估计会被烧得失去神智。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盒中拿出几瓶伤药,准备给质子上药包扎,可刚伸出手,就被百里琢躲开了。
胡太医无措地看向陆观雪,等待公主的指示。
陆观雪一直盯着百里琢,见他流露出抗拒的神色,联想到他如今的遭遇都是拜皇宫中的人所赐,对其他宫人有戒备也正常,毕竟自己第一次尝试和他交流也是以失败告终。
“胡太医,质子状态如何?”“回禀殿下,质子鞭伤严重,伤口较深,不过没有伤及内里,用伤药治疗即可,只是这伤口耽搁了一段时间,有些发炎,引得质子高烧不断,需要静心调理。
”“把药放在这吧,开个方子,我来就好。
”陆观雪道。
胡太医作为宫中老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晓公主对自己选择的这位驸马是爱护有加。
他领了命令,不再多言,照做后离开了。
家养的小蛇,来到新环境时通常会有些应激,需要几天的缓和时间才能适应。
对于百里琢这条小蛇,既然选择把他留在锦云宫,自然也要表达出诚意。
陆观雪拿了药,向他招招手,道:“过来点,你伤成这样,总得要上药的。
”他撑了这么久,其实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不肯靠近,他打心底里并没有把陆观雪真的看作自己的妻子,因此十分忸怩。
陆观雪却会错了意,以为他介意屋内还有人,便说:“你害羞吗,好吧,凝仪,你去给质子煎药吧。
”凝仪迅速应声,拿了药方就出去了,她能看出公主对驸马的在意,想起贵妃娘娘生前的笑容,只是由衷希望公主的婚姻能够幸福。
“你自己不过来,那我过去啦。
”陆观雪并非同他商量,话音未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卷起被褥,猛地缚起百里琢的双手将他推倒,尽管他看起来虚弱至极,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外衣被剥开一半,露出血肉模糊的伤痕,深深嵌在胸前,皮肉外翻,可怖极了。
陆观雪感到幻痛不已,吸了一口冷气,仿佛自己身上也被打烂了。
她轻轻倾倒一些药粉在伤口深处,蜇得百里琢的皮肤轻颤着,更加细密地喘着气。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的发顶,再轻轻滑到眼睫,痒痒的,她忽然生出了越界的怜爱,经久不息。
很痛吗?像这样的疼痛,你到底还经历过多少?陆观雪的手指凉凉的,她这才真正感受到百里琢烧得有多严重,他整个人都像在岩浆中沸腾,唯有她这一点清凉,便本能的抓住不放开。
她只能一边抚摸着他泛红的脸颊,再尽量放轻力度上药,每次药粉深入伤口深处,他就呜咽着颤抖。